在辽代,汉儿是指生活在幽云地区的汉人,即便是广而言之,也是在辽国境内生活的那些胡化的汉人,并非是指南面的宋朝人。到了金国初年从辽代契丹人那里继承了这个称呼。事实上,在金国初年跟随金兀术南征的大军中,已经有很多就是幽云汉人,女真人的比例比起当年攻灭北宋时候很是减少许多了。
至于行台尚书省,是金朝的一种创新,金朝攻灭辽国的时候,感觉身在上京对南部新占领地区的统治过于遥远,有些鞭长莫及的感觉,所以在河北就设置了行台尚书省,作为中央朝廷尚书省的派出机构,统管一个地区的民政税收,又为领行台尚书省事的大将身上加都元帅或者副都元帅的官衔,作为管理本地区兵马的职司,如此一来,这行台尚书省就成了兼管军民的一方诸侯,威势最强的时候竟是权臣对抗中央的重要位置,粘罕,挞懒,金兀术这些金国初年的权臣都曾经作过领行台尚书省事。当燕山、汴梁这些行台被撤销后,仅存的燕京行台既是对宋进攻的大本营,又成了对抗中央的策源地。
到了后来,行台尚书省由于权力过大被撤销,直到金国末年,在面对蒙古汹涌而来的攻击时候才重新设立。蒙元立国,给金国这行台尚书省改了一个字,变成行中书省,在全国设置固定的行中书省,也就是后世所谓的行省,朱明和满清也一体继承了元代的行省名称和地区划分,是以,金国的行台尚书省就成了今天各个省份的雏形。
俊朗的中年人突然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以头触地道:“陛下,秉德图谋不轨,这是要造反啊,现在他反迹已露,请陛下早下决断,不可继续姑息下去了。”
完颜亮走到那人面前,索性坐在了厚实的地毯上,拿着奏折抬起俊朗中年人的下巴,“我说乌带,你和秉德有仇,这个我知道,你们平日里在下面斗我不管,不过,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造反那是多大的事,况且,秉德造反,他图什么,他已经不是皇族了,坐不上庆元宫位置,要说扶立别人,他还会比今天更显赫么?”
乌带心头一急,今天他豁出去了才在完颜亮面前告这个御状,要是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结果,怕是等下出了稽古殿,就会被自己的党羽所唾弃,那些人见到自己没有能力与秉德对着干,还不弃了自己去投秉德啊?
可是乌带刚要说话,完颜亮那边已经说话了:“好了,要说造反,秉德在上京多近便,干嘛要舍近求远去那燕京,你想的太多了。”说话,大金皇帝站起身,好似很随意的道:“既然秉德自请出镇燕京大行台,这左丞相的位子不能空了,也罢,乌带你就多担待下,当当这个左丞相吧。”
乌带身子巨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完颜亮。
就在完颜亮与乌带商议的时候,秉德正在家中接待一个神秘的客人。
那人依旧是用风帽遮住了脸面进来的,依旧是躲在灯光的黑影中,连口茶都不肯喝,生怕露了自己的面目。
看着神秘客人的做派,秉德很是不屑,但是眼前这人可是他的重要盟友,至少在推倒完颜亮以前是,所以他温言道:“你倒不怕脏,我这一身尘土的还没梳理就找上门了,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神秘客人有些焦急地问道:“你要出镇燕京?为什么先前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肯通个气么?还有,你走了,这上京怎么办?要干大事,哪有比上京更方便的了,去什么燕京?”
秉德斜睨下惊慌失措的神秘客人,脸色慢慢变冷了。
这时那个客人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长长吐出口气,慢慢坐下来,笑声道:“以前跟在宗弼大人军前,什么样的辛苦没吃过,这些尘土算什么。对了,你回去松蓬山,可见到了我那位贤弟,他散居有些年头了,可还好么?”
见着神秘客人转了话头,秉德这才冷冷的道:“刚刚简直就不像你,若是再有这般样子,上京的事情我就交给别人来办好了。”
神秘客人一愣,随即有些不满地回道:“我似乎并非萧王殿下的部属吧。”
听着神秘客人对自己抗议,秉德也不反驳,仅是淡淡道:“事情千头万绪的太多了,上次成功纯粹是运气好,这次事情不一样了,不到半年内连换两个皇帝,下面那些小子无论怎么镇定都会惊慌,我必须去镇住局面。至于上京,”他看看神秘客人,“我们的计划还不够周详么,无论有没我,这裏都可以成功,到时候你我里应外合,整个朝局马上就能稳定下来,而且你有了这首义大功,众臣工看在眼里,日后你登基不就是水到渠成了。”
那神秘客人呼吸急促了下,然后慢慢变得平缓,用尽量淡然的声音道:“真的是我?”
秉德忽然大笑起来:“舍你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