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能够听懂汉话的一条义定,脸色异常难看,他早就听到了城外的喊杀声,不仅听到,而且站在城墙上也能够看到,似乎那些建筑在城外的城砦,根本挡不住刀伊人的进攻,转眼间,就有四五个城砦上燃起熊熊大火,而刀伊人的进攻步伐,也正在缓缓逼近鸣门城,若是再不解决城中这些家伙,等下要他拿什么来守城?
一条义定马上下令进攻,而且他抓着手下郎党头目,指着正在搏杀的马三等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既然长宗我部家的武士,可以放弃单挑习惯,为什么一条家的郎党,还要傻乎乎的上去单挑?这不是等着被人宰么。
被对手这种不要脸的打法激怒了,一条家的武士们似乎大发神威,接连砍杀了几名长宗我部家的武士,向前逼近了十余步,才终于被马三的长矛所阻挡。即便如此,马三身上还是挂了几处花,手下的新汉勇军已经不足十人,而长宗我部家的武士,更是锐减到了二十余人。
铛——
马三将手上的长矛在地上一磕,有如长坂坡上的赵子龙般,一个人挡在巷子中央,蔑视的看着对面战战兢兢的一条家武士,他刚刚捅死了第五名敌人,这个战绩,已经足以惊骇到对手。
一条义定狠狠的望着好似须佐之男一样的马三,这个人,竟然独挡了巷子的一面,让他的武士们屡屡吃亏,难道说,刀伊人都是这般武勇?
忽然,鸣门城的南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一条义定亲自一看,竟然是安富家的家主,亲自带了四五十名郎党,要求回到城中驻守。
看着安富家郎党们狼狈不堪的样子,一条义定心中一阵烦闷,有心让这些家伙继续在外面坚守,后来一想,这座鸣门城都是安富家的,若是这样做了,怕是自己立时会失去人心,没奈何,只有打开城门,放安富家的诸人进城。
哪里想到,安富家的武士刚刚进城,突然抽出了刀子,对着一条家的武士就是一阵乱砍,将城上城下的所有人都弄懵了。
马三见到这裏,惊喜的大声呼喊:“口令——”
就见安富家的二把手,安富氏晶放开嗓门呼喊:“第五纵队——”
就在长宗我部家的人还迷糊的时候,马三已经是大喜过望,对着手下大声高呼:“弟兄们,援军来了,杀啊——”
这些新汉勇军和长宗我部家武士,本来就是几乎濒死的人了,现在总算能抓住一根稻草,哪里还有丝毫藏私,顿时发了性子猛砍猛杀,将一条家的武士们杀的嗷嗷乱叫,根本抵挡不住,转眼间就被他们冲到了城门底下。
一条义定大惊失色,连忙指挥本家的郎党,试图歼灭这百十人的队伍。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城外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踏的声音,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去,只有马三知道好歹,再顾不得什么形象,带着手下人就躲在一边。
忽然,黑夜中猛地窜出来一队驰骋的战马,马上的战士手持长刃,身子低低伏在马背,好似电射般冲入了鸣门城的城门。有安富家的郎党躲闪不及,当场被战马撞得飞了出去,足足越过四五十步,这才扑通落到地上。
城中的倭人,哪里见识过这种骑兵冲杀,更不要说如此高大战马,登时乱成一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城门不城门的。几乎是在转眼之间,鸣门城中的主客就此易位,同时意味着鸣门城随之陷落。
半夜激战,洪过使用了中心开花直捣黄龙的战术,仅仅在外围攻落了几个小城砦,就吓唬住其他的土豪,任由新汉勇军从他们的城砦旁边穿过,却不敢出来阻拦,最终让新汉勇军攻落鸣门城,全歼了一条家的郎党,活捉了试图逃走的一条义定。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朝阳投在鸣门城的时候,新汉勇军火红的赤旗在鸣门城飘扬,望见赤旗,周围城砦中的土豪们,接二连三的走出来,一路用膝盖爬行到鸣门城外,等待洪过的召见。
洪过却没管这些,半夜厮杀,进入鸣门城时候,城中的大火还没熄灭,他就进驻了鸣门城的主屋,一种精神上的冲动刺|激着他,命人将一条义定的所有妻妾女儿叫来,当着这些女人的面,好好享用了其中年轻漂亮的三人,然后也不让这些女人离开,勒令她们脱|光衣服,用身体为他取暖,带着欲望满足的快|感,在一群女人的侍候下沉沉睡去。
一直到中午时分,洪过才苏醒过来,看看周围好似小猫一样老实的女人,命令将一条义定带来,一边与其中一个女人做着晨起运动,一边审问一条义定。
看着脸色极度难看的一条义定,洪过略微审问下,就下令将之斩首,随后,下令将所有一条家的男丁送往萨摩监,说是劳役二十年,实则洪过心裏有数,二十年,哼哼,这些家伙怕是连十年都挺不下来,最后都会凄凉的被埋在哪个荒山野岭之间。
在日本,这种胜利者接收失败者妻妾的行为,本就是非常平常,所以,当洪过从这些女人中间,选出三个最为年轻漂亮的留下后,这三个女人不仅没有太多的哀伤,反是对洪过表现出感激之情,她们清楚,能够被选中留下来,即使作个侍女,也好过被放到外面自生自灭,在日本,女人失去了依靠的男人,除了去当妓|女,就要等着饿死了。
洪过倒也没太过残忍,反是将这些女人送给了长宗我部家,反正现在长宗我部兼光死了,整个长宗我部家的男丁不剩几个,正好送这些女人过去延续后代,至于原本属于长宗我部家的女人们,洪过也不去提,怕是没人敢出来讨要。
直到傍晚时候,洪过才从鸣门城走出来,日本人就是贱种,你对他们和善,他们当你好欺负,你对他们越不客气,他们就越怕你越服从你。
见到洪过,那些个四国的豪族愈加恭顺了,恨不得将头伸进裤裆里才好。
洪过什么都没说,只是下令将一条义定推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其斩首。随后,洪过在鸣门城发布四国岛军令,勒令岛上豪族在鸣门城集合,将所有家眷和子女交出来,其余一千余人的郎党武士,通通编入洪过的军队,追随洪过前往本州岛征战。
又在鸣门城等了三天时间,待四国的豪族基本到齐后,洪过首先将这些武士装上船。
看到如此巨大的战舰,这些一生都在四国岛上打打杀杀的豪族,当即脑子当机了,然后过了很久,才发了疯一样扑倒在洪过脚下,重新赌咒发誓对洪过效忠。
洪过微笑着接受了他们的效忠,然后将这些投效的武士,用大船送去了淡路岛,给武士们的命令非常简单,攻打并占领淡路岛,以作为洪家战舰的停靠站。
为了向新主子尽忠,那些武士们玩命似的攻打淡路,才一天时间,就彻底灭亡岛上的两个小豪族,将淡路岛交到洪过手上。
刀伊人入侵了!
消息传到日本京都,立时震惊了整个朝廷,就在讨伐军进攻前,刀伊人竟然在四国岛登陆,彻底打碎了两个上皇制定的策略,更让源平两家联手商议的军略,成为镜中花水中月。现在的日本朝廷,根本不是考虑要如何进攻九州,而是思考如何防御偌大的本州岛,以及是否救援四国岛。
是不是救援四国,要如何救援,如何出兵,这些问题又一次在日本朝廷上吵翻天,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尤其是河内源氏一族,他们的家族都在河内国,也就是后世的大阪以南地区,正好面对了从四国渡海军队的兵锋,最是希望将军队集中在河内国周围,保衞朝廷的同时,顺带保护了他们的家族才好。
倒是平家武士比较自在,尤其是伊势平氏的首领平清盛,随便几个散手使出去,就在一边看着河内源氏的成员彼此争斗起来。
这样好日子很快到了头,就在新年前一天,突然有军报从纪伊国传来,就在朝廷争执的时候,一支数千人的刀伊人,在纪伊国和歌山附近登陆,此时正在向奈良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