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
偌大的鸿胪寺,被南天友带着人给围了,而后就是全面的抓捕,搜查。
鸿胪寺寺卿,少卿等人,几乎全数被羁押,鸿胪寺的各级官吏被押在院中,府库,房间,全数被封,清理!
军器监,刑部衙役如狼似虎,抓人,搜查账本,一气呵成。
皇城司的大牢,刑部大牢迅速满了,不得不借用开封府,大理寺,甚至是其他衙门的内部监牢。
皇城司与刑部这般大动作,开封城犹如地震,震动了不知道多少人。
开封城各处街道上,临近天黑居然人满为患。无数人四处求告,打听消息,疏通关系,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范百禄,范纯仁坐不住了,他们第一时间想要进宫求见高太后,结果皇门守卫连通传都没给。继而想要见赵煦,也被门卫给呵斥了。
两人万般无奈,只能去找苏颂。
苏颂这会儿在府里,坐在凉亭内,听着外面的哭喊声,僵硬如雕塑,无动于衷。
过了一阵,管家走过来,低声道:“主君,二位范相公来了,在后门。”
苏颂这才仿佛有反应,拿起早就冷了的茶喝了一口,道:“就说我睡了。”
管家抬头看了眼外面,听着越发吵闹的声音,道:“二位范相公说了,主君不见他们就不走了。”
苏颂喝了口茶,慢慢起身,道:“不走就不走吧,我去睡了。”
管家一脸疑惑,以往他家主君虽然不愿意蹚浑水,但遇到这样的大事怎么也不会这样袖手旁观的。
苏颂没有说什么,真的去睡了。
范纯仁,范百禄就在苏府后门,听着管家的回复,两人皱眉沉思半晌,忽的又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到了什么。
两人木然的静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离开。
走了不知道多久,两人抬头,看着半隐半露的月亮,又是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范百禄背着手,神情怅然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今夜过后,官家就真的亲政了。”
范纯仁盯着月色出神,道:“苏颂比我们看的远,看的清楚,这么大的动作……看来,官家是不肯放过吕大防了。”
范百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多多少少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感,道:“由此看来,官家对吕大防的怨恨已经入骨,今夜,无人可以安枕了。”
范纯仁似乎醒过神,看了他一眼,道:“安枕?看着吧,我感觉会有无数的人头落地。”
范百禄沉默了。
如果是以往,他还不相信,那位官家心里即便有怨愤,总归会有分寸与余地。但从今天的动作来看,这位官家的恨意,决然不小!
范百禄沉默了,范纯仁也不知道继续该说什么。
他们都是臣子,尤其还是‘前朝’臣子——路,窄了。
慈宁殿内。
高太后听着源源不断的汇报,坐在椅子上,正怔出神。
周和躬身立在她身前,脖子冰冷,肩膀微颤个不停。
从他得到的消息,刑部与皇城司,抓捕的五品以上官员就已经多四十多人,外加之前的吕大防等人,已经高达六十多!
三省六部七寺,御史台,枢密院,三司衙门等无一逃过!
这还是暂时知道的!
这哪里是查案啊,分明就是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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