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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听得很清楚,赵煦说的是‘两个人选’,那,陈浖,苏轼,沈括,哪一个是多余的?
王存心头紧急思索,陈浖是他的人,陈浖要是上位,他在政事堂的地位必然更重要一些。苏轼,是不容于朝野的人,他不应该回来,但他是眼前官家的先生!
沈括,他是‘新党’,力主变法,而今掌管国子监,也是备受重用!
王存想不透彻,悄悄看向孟皇后。
孟皇后微笑以对,一点提示都没有。
王存心头拿不准,故作沉思又谨慎的道:“启禀官家,工部尚书一职关乎重大,陈浖,苏轼,沈括三人都是合适人选,臣伏听官家决断。”
这王存惯常说废话,赵煦是看得清楚,放下手里的词典,拿起手里的碗,道:“你请命去江南西路,你打算怎么处置?”
王存摸不清赵煦的真实想法,情知赵煦对贺轶之死也很愤怒,只是稍微犹豫,便沉声道:“官家,江南西路实在太不像话,抗拒朝廷大针,逼死钦差,乃不赦大罪!臣的意见是,江南西路所有主官一律罢黜,流放儋州,对于政务进行大力整顿,以推行‘新法’,实现官家富民强国之目标。”
赵煦慢慢吃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道:“要解决江南西路抗拒新法的事,抓人,流放这些都是手段,有作用,但作用不大。”
‘旧党’抗拒‘新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要是抓几个人,流放一些人就能解决,历史上的改革者就不会屡屡以失败告终了。
王存到底是保守派,内心来说抵制‘新法’,虽然现在‘虚与委蛇’,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却还是说道:“官家,以‘贺轶之死’为契机,大力整顿江南西路,同时推进‘新法’各项进度,仿作开封府,臣以为,最多五年,就能完成‘新法’的目标!”
还是一点实际话头都没有。
赵煦暗自摇头,这个时候,哪怕王存说出反对的话,赵煦都会高兴些,高看他一眼。
‘苏相公选错了接班人啊……’
赵煦暗自摇头,随口的道:“‘军改’,听说是你在冲锋陷阵的反对?你知道那份草案是朕亲手修改的,还这么义正言辞,你是对朕有什么不满吗?”
王存神情骤变,噗通一声跪地,头磕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臣不敢!只是,只是,边疆将帅兵权太重,恐威胁官家之江山安危,请官家明鉴!”
赵煦吃了口菜,道:“是要大前锋,还是有什么人指使你?我听说,苏相公的门槛都被踏破,已经第二次搬家了。”
王存一脸苍白,越发颤声道:“臣一心为官家,为我大宋江山社稷考虑,绝无私心,日月可鉴!”
赵煦给孟皇后夹了口菜,道:“五日内,朕要召开朝议,封赏功勋,所以‘军改’大略必须定下,年后改元,随众多‘新法’一同颁布。”
王存嘴角抽搐了几下,道:“臣明白。”
“封赏之后,朕命为你钦差,去江南西路,给朕料理清楚。不要留什么收尾,将来再发生什么事情,朕的板子,就打在你身上。”赵煦也不看王存,径直的平淡说道。
王存头皮发麻,浑身冰冷,头死死的抵着地面,颤声又沉声的道:“臣领旨。”
“去吧。”赵煦说道。
“臣告退。”王存重重一磕头,然后才起身,头也不敢抬,快速退了出去。
赵煦拿起汤,给孟皇后盛着,道:“枢密院今晚是章相公值班吗?”
站在门侧的陈皮连忙上前两步,道:“是。”
赵煦嗯了一声,道:“晚上我去枢密院。”
“是。”陈皮应着。
孟皇后慢慢的吃着,心里疑惑,不知道赵煦为什么让她一起见王存。
王存除了福宁殿,后背都湿透了,整个人一阵一阵的后怕。
‘失策失策……’
王存心里惶恐的喃喃自语,他为了能在政事堂站稳脚跟,选择了‘暂时依附’章惇的策略,现在来看,是彻底的失策!
他头上冷汗涔涔,心里直叫后悔。
他忘记了,能不能在政事堂立足脚跟,不在章惇,而在宫内,在官家!
王存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