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从制度上解决,问题永远是问题。
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王伦叛乱,厢军头领们主动送去送军器粮食,只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章惇手底下的彭孙,就是盗寇招安,现在已经是指挥了。
苏油的老部将里边,田守忠,范龙山,也是典型分子。
“要高官,受招安;欲得富,须胡做。”
甚至可以这样说,整个大宋,除了河北,陕西,京师三地,其余地方,视作完全没有军队,也不是完全站不住脚。
这就是王安石着急忙慌搞置将法的原因。也是真实历史上,即便到了“尽废新法”的时代,《置将法》依旧被继续执行的原因。
在苏油眼里,这个原因的根本,就在四个字——军政不分。
这也是古往今来所有军阀体制的共同特色。
因此苏油在陕西的时候,大加改造,军队就是军队,能打战的,即便是厢军,几次大战之后,也变成了战斗人员。
至于其它,该归转运司的归转运司,该归民间的归民间,该算企业的算企业,该去屯田的去屯田。
结果所有人的积极性反而提高了,给自己干总是开心的,陕西的产能反而猛然提高了一大截。
苏油是文官,而且是有辉煌战绩打底的文官,侍卫司的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闹,只好跑去找赵顼哭诉。
于是赵顼将苏油叫去:“明润,是不是也让厢军得些好处?”
苏油趁机反告一本,痛陈大国政体和割据政体的区别,要求赵顼将军政商明确区分开,原来属于厢军管理的各坊,司,库,酿酒的磨面的织布的养羊的,统统实行承包责任制。
厢军自己选择,如果愿意留在军中的,那以后就要参加训练,提高军事素养。
不愿意的,那就自动去除军职,转为工人,和内工坊成为雇佣关系,让坊主挑拣。
坊主都不要的,他收。
而内工坊的现在的勾管都头虞候们,同样处理,愿意保留军职的,以后就要带兵打战,愿意承包工坊的,除了应当上缴的那份,其余剩余产出,归自己。
剩下的那些,实在无一技之长,被承包人淘汰出来的人,陛下你再将他们交给我,但这部分人的身份不再是厢军了,而是开封府居民,作为府尹,我自然会为他们考虑出路。
赵顼都傻了,这,这样操作,怎么行?国家招纳厢军,就是为了养着这些废材不让他们造反吗,你这么一闹,军士们造反怎么办?
曹高两位太后却发话了,怎么就不行?京中将门世家,还镇不住他们怎么的?
紧跟着高使相也来了,陛下,看看军器监周边那些工坊的产能,再看看厢军的那些造作所,南北坊,臣都有些不好意思拿来放在一起对比。
就连酿酒都酿不过街坊,那还有啥好说的呢?陛下,你这把他们都惯坏了啊。
紧跟着赵宗谔和赵颢也来了,还有赵宗谔的儿子赵仲迁,拉着赵顼哭诉。
官家,都说俺们是米虫,俺们才能吃多少?大宋真正的米虫,不是我们啊——
的确,你们也是米虫,但是还没到明代那种皇家米虫的程度。
尤其是王安石的《宗室裁减条例》,简直绝了,直接断了米虫进化之路。
赵顼还是有些吃不准——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什么企图?照你们的意思,那些工坊包给如今的厢军指挥,太尉,就能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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