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也没有什么办法,枢密使阿苏建议事已至此,不如提拔加封,利用他堵住皇太叔北进的道路,并且利用皇太叔派系里的内部矛盾,遏止耶律淳。
耶律延禧觉得有道理,于是加皇太叔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寻擢萧敌里枢密都承旨。
戊午,遣使决五京滞狱,当徙五百者,皆充入军中效力。
时北院枢密使阿苏方治耶律伊逊之党,其党多赂权贵以求宽免,之后舆论渐起,开始对阿苏不利,阿苏就建议耶律延禧,让事情到此为止。
乙巳,耶律延禧下诏:“先朝已行事不得陈告。”
之前逆案的首恶纷纷以贿得免,而蔓引转及无辜,成为阿苏发财的产业。
御史知杂事左企弓为辨析其冤,奉命推究,处以平心,所活甚众。
到现在左企弓却弹劾阿苏贪污枉法,辜渎圣恩,旁设网罗,残害无辜。
耶律延禧召新任参知政事耶律俨至内殿,访以政事。
耶律俨是以谀佞耶律洪基以得信任的,当年耶律洪基令选官们各掷骰子,以采胜者官之。俨尝得胜采,辽主曰:“上相之征也。”
俨妻邢氏有美色,尝出入禁中,俨教之曰:“慎勿失上意。”
邢氏由此得耶律洪基宠爱,而耶律俨由是权宠益固。
耶律洪基死后,耶律俨早早与萧奉先有了勾结,于是投靠了他,益务为逢迎取媚。
耶律延禧初立,群臣有请罢围场之禁者。耶律俨见辽主好游畋,上书:“天子巡幸为大事,虽在谅闇,不可废也。”
又与永兴宫太师萧呼图,萧奉先弟弟萧嗣先一起,言从禽之乐,以逢其意。
耶律延禧悦而从之,复命有司从备巡幸。
国政堕废自此始,而耶律俨等人所受宠信益固。
耶律俨尝与牛温舒有隙,各进所亲厚,朋党纷然。
耶律俨恃奉先为内主,先将耶律余绪等妃党斗了下去,以此获得萧奉先的欣赏,有他干扰,牛温舒再也无法压制耶律俨。
当耶律延禧询问耶律俨关于逆党余孽的处置问题时,耶律俨认为自己的机会到了,立即弹劾阿苏,搜罗了其种种罪证。
什么贪污渎职之类耶律延禧都听得无所谓,可当耶律俨奏到阿苏行下有司,牍书宋主嗣位为“登宝位”时,耶律延禧不禁勃然大怒。
己未,罢阿苏幕府官,出阿苏广顺军节度使,知兴中府事。
耶律俨自己虽然是奸臣,但是此事和阿苏刚开始搞耶律伊逊逆党时候一样,大大刷到了一把名声。
壬寅,以越国公耶律俨知枢密院,徙封秦国公。
以上京留守耶律慎思为北院枢密副使,翰林学士张奉珪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
但是辽国如今的关键,不在政事瓜葛人事纷扰,而在于需要保证军事上的胜利。
庚戌,耶律延禧率禁军都统额特勒、左皮室统军耶律张家奴、右统军萧谢佛留,以大军次兔耳山。
之前李夔领军大闹中京道,群臣上章屡奏,多言鞑靼易与,请分兵讨之,都被耶律延禧压制了下来。
李夔在南边闹出那么大动静,上京一带却非常安静,出于君主对全局的敏感,耶律延禧直觉感到这里边有问题。
哪怕最后派出大悲努,耶律延禧也一再命令其不得轻出,随时可以返回。
应该说耶律延禧的军事直觉还在很多将领之上,果然,五月一到,吉达终于有了动静。
虽然兵力少了五万,但是耶律延禧还算是手握重兵,经过前期不断的斥候侦查和一系列小规模战役之后,吉达的意图还是逐渐被辽国知晓。
阻卜部就是企图从浑河突破宁州,攻入长春。
到现在,众将对于耶律延禧的预判心悦诚服,西北左皮室统军耶律张家奴守兔耳山,西南右皮室统军萧谢佛留守永安山,与耶律延禧和额特勒镇守的宁州一起,构成犄角之势,将来犯的敌军兵锋夹在了里边。
虽然辽军在素质、士气、骑军数量上,皆不如阻卜,但是却有以逸待劳的巨大优势,大有胜算。
一个月下来,这仗打得算是有章有法,尤其是额特勒,在宁州城外以铜炮击败吉达的前锋,大挫阻卜锐气,缴获牛羊各数万,还得到耶律延禧的封赏。
不过吉达这一次也与以往鞑靼人那种如蜂聚散的战法不相同,准备非常充分,前锋受挫也没有影响到后进大军,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更加谨慎,不但设立军寨以为持久之计,进攻力度还在逐渐加强。
最终两方在兔耳山、永安山一线,打成了消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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