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冬日的残雪掠过树梢,呼啸声里充满了绝望。这个冬天就要过去了,阳光已经慢慢开始变亮。只是那些经了霜的残枝,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等到再次花满枝丫。
“子婴,对不起!”贺若梅哽咽着说道。麦铁杖的羞辱令人难过,但给人伤害更深的是宇文述那句挑拨之言。‘为一个妓|女拼却前程也不要了’,原本以为婚姻就是两个结发相伴直到皓首,却没想到其中还有那么多扯不断的瓜葛。
听见妻子的抽泣,秦子婴多少回了些心神。直起腰来,伸出手去捋整齐了贺若梅被寒风吹乱的长发,低声安慰道:“别哭,门砸了咱们再买一个。房子咱们找人去修。等打完了仗,咱们就搬回垄右去!”
“子婴,我没想到你要付出那么多!”贺若梅终于忍耐不住,伏在丈夫的肩膀上痛哭失声。垄右秦家将为此蒙羞!可自己做了什么伤害了他人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老天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不公。
“梅儿,没事了,没事了。他们不会再找来了,刘大哥一定会赢,一定会!”秦子婴轻轻拍打着妻子的后背,心裏痛得如刀搅。
刘弘基赢的希望微乎其微,秦子婴虽然不通武艺,却也心知肚明。麦铁杖虽然年事已高,但他半生的威名不是白拣来的。想当年此人曾独力格杀三十余山贼而毫发未伤,整个大隋都为之震动。人年纪大后力量也许会随之衰弱,但临阵格斗经验往往却会随时间的积累越来强。
听见丈夫提起刘弘基,贺若梅慢慢止住了哭声。现在不是发泄委屈的时候,别人为了丈夫去比武,丈夫在家中缩头不出。比起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她更希望秦子婴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奇男子。垄右秦家不应该因此蒙羞,他们终究有一天会为子婴而骄傲。
抬起头,贺若梅再度看了看秦子婴那略显单薄的肩膀,低声劝道:“你去给刘大哥助威吧,这裏我来收拾!”
“梅儿!我……”秦子婴想说一句永不相负的话让妻子安心,嘴唇却被一根柔夷轻轻地按住。
“我知道你!”贺若梅的笑脸上挂着泪,“就像你知道我!去吧,我蒸了糕饼等你回来!”
两夫妻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残破的大门后,过了片刻,大门口出现了一匹马,马背上有一个人,快速向城外奔去。
“嗨,这年头,当官小了照样有人欺负啊!”风中,有人低低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