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重瞳大汉仿佛丝毫也不怕烫,三下五余二就把一条热气腾腾的烤鱼给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嚼碎后吞了下去,那牙口真不是一般的好,吃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目光望向高不凡手中另一条烤鱼。
于是高不凡把剩下这条烤鱼也抛了过去,重瞳大汉伸手接住,道谢一声,又继续吃起来,不过这次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改为细吞慢嚼,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一脸迷醉和享受,仿佛手中捧着的乃世间最美味之物。
这时高首终于举着火把回来了,用木棍穿了一串山溪鱼,他没有高不凡的身手,所以削了一条尖木棍作鱼叉,戳了半天才戳到四条鱼,个头还要小得多。
高首见到火堆旁竟然多了个陌生人,不由暗吃了一惊,不过少爷既然无异常,所以他也没作声,默默走到火堆旁,藉着火光偷偷打量陌生大汉,结果重瞳大汉也正好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高首顿时一个激灵,串着鱼的木棍也失手往地上掉落。
高不凡眼疾手快,伸出脚尖轻轻一踢,正好踢中木棍一端,那串鱼便斜斜弹起,不偏不倚地落在火堆上的木杈架子上。
重瞳大汉眼前一亮,脱口赞道:“小兄弟好身手。”说完又不满地瞪了高首一眼。
高首不由头皮一阵发麻,因为这名大汉竟然有四个瞳孔,他都有点怀疑遇到山精水怪了,要不是高不凡在旁边,他绝对掉头就跑。
“爹,快跑!”一声尖叫打破了黑夜的平静,原来昏昏沉沉的窦线娘竟然突然间钻出帐篷大声尖叫,接着便呜呜地哭起来。
高不凡忙闪身扑了上去:“窦姑娘,你……”
高不凡话音未落,窦线娘已经一拳迎面打来,拳风呼呼,竟然力气不弱,前者连忙左手一伸捉住她的拳头,结果另一拳又打来,高不凡只好又捉住她的另一只拳头。
双拳被捉住的窦线娘依旧不断地挣扎,眼神呆滞中带着恐惧,双脚往高不凡身上乱踢,不过力气明显弱了很多。
“窦姑娘,醒醒……你爹好好的呢!”高不凡安慰道。
窦线娘此刻烧得迷迷糊糊的,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但听到“爹”这个字,立即就停止了挣扎,目光呆滞地看着高不凡。高不凡皱了皱剑眉,看来窦建德应该是出事了,难怪窦线娘会什么都不带就孤身往北跑。
“窦姑娘,你爹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高不凡继续和颜悦色地安慰道。
窦线娘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入高不凡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抱着他腰背道:“爹,女儿找到你了!”
高不凡面色一僵,讪道:“窦姑娘,我不是你爹……呃,好吧,我是你爹!”
高首一个激灵,重瞳大汉估计是咬到舌头了,牙痛般扯了扯嘴角,然后继续品尝美味。
“乖,爹在这裏,不要哭,乖乖睡一觉,天亮就好了!”高不凡轻拍着窦线娘的后背,一边安柔声安慰着,后者果然慢慢平复下来,重新昏睡了过去。
高不凡暗松了口气,吩咐目瞪口呆的高首盛了一碗鲜鱼汤,稍微放凉,然后横抱着窦线娘准备开灌,后者显然渴坏了,嘴唇碰到鲜美的鱼汤,根本不用灌,自动就张开小嘴咕噜咕噜地喝了精光。
高不凡见状不由一喜,他知道窦线娘之所以发高烧,正是身体的免疫系统在自我抵御的结果,而营养就是免疫系统的能量来源,窦线娘能主动喝汤,证明她的情况并不是那么糟糕,于是又喂她多喝了一碗鱼汤。
喝了两碗鱼汤的窦线娘,苍白的俏脸多了一丝血色,额头上微微渗汗了,这是一个好现象,不过让高不凡尴尬的是,他没能再把窦线娘放下,因为只要他稍微松手,后者即便在睡梦中也会立即用力抓住他,不让他离开,估计真把他当成老爹窦建德了,也侧面反映出她现在很缺乏安全感。无奈之下,高不凡只好继续抱着她,好在窦线娘很轻,估计还不到九十斤,也不至于太费力气!
这时,重瞳大汉终于吃完了烤鱼,站起来满足地拍了拍肚皮。这时高不凡和高首才吃惊地发现,重瞳大汉竟然十分高大,个头只怕要超过两米二,刚才他盘坐着的时候不觉得,这时一站起来,顿时像座铁塔似的,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小兄弟做的烤鱼真是一绝,某家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对了,你刚才撒在烧鱼上面的是什么东西,竟然那么香,还能让鱼完全没了腥味!”大汉重新坐下来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