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俨快步追上高不凡,笑容暧昧地道:“原来长卿和长孙无垢姑娘之间的传言是真的,可惜长孙将军与世长辞了,如今的长孙家实力大不如前,要不然长卿娶了无垢姑娘倒是一大助力。”
古代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所谓爱情的概念,普通人家成亲是为了传宗接代,大户人家的婚姻除了传宗接代之外,还和利益挂鈎,讲求门当户对,相互利益捆绑,所以裴行俨有这样的样法半点也不奇怪。
至于窦线娘和高不凡情投意合,在裴行俨看来也没什么打紧,一并娶了便是,而且窦线娘的出身显然并不高,当个妾室收入房中宠着即可,只有长孙无垢这种世家千金才配当高不凡的正室,才能给夫家产生助力。
高不凡耸肩道:“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传言罢了,十画都没一撇的事,行俨便休再提了,对了,你现在怎么还是千牛备身,难道皇上没给你升职吗?”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裴行俨也学着高不凡的样子耸了耸肩道:“本来是要升的,不过我求皇上允许将功抵过,以我的功劳换取家父官複原职了。”
“皇上答应了?这样也可以?”高不凡有点难以置信。
裴行俨笑道:“父债都可以子偿,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年纪还轻,立功的机会大把,而家父年纪大了,被削职为民,也许从此一蹶不振,用我的功劳换家父复职,值了。”
高不凡禁不住微微动容,拍了拍裴行俨的肩头道:“你小子倒是孝顺,令尊没白养你,还是那句,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功劳没了就没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裴行俨眼前一亮,赞道:“都说长卿允文允武,诗才了得,如今我算是信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啧啧,光是听着就得劲!”
高不凡暗汗,连忙道:“低调低调,信口胡诌两句,不可为外人道也。”
裴行俨嘿笑道:“只怕长卿想低调也不行,实力不允许,那个啥……才华横溢,对,长卿腹中的才学都横溢出来了,信口胡诌两句均是佳作,如何低调得了?”
高不凡由哑然失笑道:“我咋觉得你小子比柴绍更像个絮絮叨叨的长舌妇!”
裴行俨耸肩道:“得,不说我了,说说你吧,皇上到底给你封了个什么官,我猜至少也是个裨将军吧,甚至正七品的振远将军也是有可能的。”
高不凡摇头微笑道:“涿郡牧监,从七品。”
裴行俨差点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道:“什么?涿郡牧监,不是武职啊……是了,长卿你一心养马,莫不成是你自己选的?”
“哪有此等好事,这是皇上封的。”高不凡便将殿中的经过略略地说了一遍,裴行俨听完后皱眉道:“看来是宇文化及背后捣鬼了,以长卿所立的功劳,封个七品武职绰绰有余。”
高不凡笑道:“我觉是挺好的,当个牧监逍遥在,而且皇上还允准我把飞鹰马场开到涿郡去。”
“好个屁,现在宇文化及成了你的顶头上司,日后有得你受的。”裴行俨摇头道。
高不凡淡定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怕他个球。”
其实高不凡之所以如此笃定,都是因为知道大隋命不久矣,风云变幻的乱世即将到来,群雄割据,到时杨广的圣旨都未必出得了洛阳,更何况是宇文化及这个弼马瘟。
裴行俨却是心中佩服不已,竖起大拇指道:“长卿,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一点,仿佛做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就好像那首战歌所唱一般,让人热血沸腾,要不我干脆辞了千牛备身一职跟你混算了。”
高不凡笑道:“只怕令尊会拎刀来找我。”
两人正聊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裴大郎,高长卿且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