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衞弘明显有点不悦。
孙员外郎见状不由心裏咯噔一下,暗暗后悔给高不凡办理了任职文书,看来衞大人并不待见此子啊,这下坏了,银子收得烫手啊!
高不凡不卑不亢地道:“家母身体欠恙,下官在家中侍奉了一个月才动身,所以迟了些。”
斛斯政捋须笑道:“高牧监倒是孝心可嘉。”
衞弘闻言神色稍松,点头道:“既然如此,倒是情有可原,孙员外郎,高长卿的就任命文书可曾办理了?”
孙外郎暗松了口气,连忙道:“回大人,办好了!”
衞弘点了点头,提醒道:“高牧监拿了文书,回头还得到太仆寺应个卯,可别忘了。”
高不凡连忙称是,告辞退了出去,结果没走多远,兵部侍郎斛斯政竟然快步跟了上来道:“高牧监留步。”
高不凡有些意外,停下脚步客气道:“斛大人有何差遣。”
触斯政捋须笑道:“得闻楚国公对高牧监赞不绝口,本官今日一见,果然是位少年俊才,高牧监若不急着走马上任,回头不如到本人府上一聚,正好本人也喜好诗词一道。”
高不凡暗汗,敢情杨玄感仍然没有放弃拉拢自己啊,正要婉言拒绝,斛斯政又笑着续道:“本官听说驾部员外郎李靖乃高牧监的结义兄弟,若是方便,最好能约上他一道前来,正好聊一聊他调任的事宜。”
高不凡心念电转,拱了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不过李二哥不喜应酬,下官得先征询一下。”
斛斯政若有深意地道:“李靖能有高牧监这种义弟,倒是他的福气。”说完也不等高不凡回答,便转身慢慢踱了开去。
高不凡若有所思地皱起了剑眉,看来这位兵部侍郎斛斯政竟是杨玄感的人,而听斛斯政言外之意,高士廉似乎也跟他走得很近,这可相当不妙。
很明显,斛斯政这是得了杨玄感的指示才接近自己的,并且语言间暗示可以帮助李靖解决任职的问题,这是在变着法子拉拢自己呢!
看来杨玄感和李密的眼光还是挺毒的,知道自己重情义,故从自己的结义兄弟李靖那入手,只可惜杨玄感却是个将死之人,犯的更是诛连三族的死罪,谁沾上谁倒霉,自己又怎么可能把义兄李靖往火坑里推?
高不凡目送着触斯政走远,然后也转身离开了吏部的衙门,压根没想过登门拜访这位。
且说高不凡离开了吏部,转身又往太仆寺而去了,各地的牧监都是受太仆寺管辖的,高不凡这个涿郡牧监自然也不例外,不管愿不愿意,他这新官都得去太仆寺拜个码头,顺便混个面熟。
幸好,如今太仆寺少卿宇文化及正在涿郡忙着拍皇帝杨广的马屁,倒是不虞会撞到这个死对头,所以高不凡一点也不担心,到了太仆寺逛了一圈,跟几个管事的官员打了招呼,然后就顺利地过关了。
当高不凡从皇城中出来时,已经将近中午了,高世雄和高世衡终于出现了,只是哥俩都顶着一双熊猫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高不凡不由奇道:“咋了,昨晚没睡吗?”
“可不是!”高世衡无精打采地道,高世雄则打了个呵欠,两眼发直。
“你们俩没碰过女人?至于一整晚不睡?”高不凡有点哭笑不得。
高世雄又打了个呵欠道:“问题是俺们昨晚根本没碰到女人,就干瞪着眼看了一晚的两岸夜景,嗯,洛阳是挺繁华的,水路还特么的九曲十八弯,俺哥俩算是长见识了。”
高不凡愕了一下,脱口道:“那船娘?”
“人家是正经人!”高世雄兄弟异口同声道,一脸的痛不欲生。
高首和高仁这两货再也忍不住了,爆笑出声!
高不凡也是啼笑皆非,敢情那个船娘是个正经人,真带着两个不正经的人夜游洛水去了,人算不如天算啊!
“高大高二,你们笑屁啊,信不信老子今晚送你去夜游洛水。”高世衡恼火地道。
高仁笑嘻嘻地道:“二郎把船钱给小的就行,夜游就免了!”
高世雄打了个呵欠问道:“长卿老大,文书到手了没?”
高不凡点了点头,高世雄立即道:“那赶紧回客栈吧,俺要补个觉。”
高不凡无奈地笑了笑,让高首带着哥俩先回客栈,他自己则和高仁往淳化坊而去,李靖曾经告诉过他,就住在淳化坊大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