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娶亲,特别是大户人家娶亲,是一件极繁琐和漫长的事,三书六礼是必不可少的,从最开始的纳采,到最后的亲迎,最快也得几个月时间,甚至需要提前一年时间去准备。
高不凡现在也勉强算是封疆大吏了,秩正四品的大官,又是渤海高氏名门之后,而且长孙家也是名门世家,在礼节上自然马虎不得,所以一切礼仪都要做足。
这一日是大业十一年的正月十五,天很黑,刮着风,下着雪,魏征兴冲冲地带着一人来到高不凡的面前,介绍道:“克明兄,这位便是渔阳通守,涿郡鹰扬郎将高大人。”
此人连忙恭敬地一揖施礼道:“京兆郡杜陵县杜如晦,拜见高大人。”
高不凡本来还大马金刀地坐着的,闻言立即像火烧屁股般弹了起来,脱口道:“你就是杜如晦杜克明?”
杜如晦愕了一下,魏征也有点意外,奇道:“原来高大人也知道克明兄?”
高不凡此刻心花怒放,仔细打量了眼前的杜如晦一遍,只见这位约莫三十出头,文文静静,一脸的书卷气,看上去十分和善。
“呵呵,魏先生不是在本将面前提及过杜先生吗?难道你忘记了?”高不凡面不改色地道。
魏征一脸的懵逼,我有提过吗?我是谁?我在哪里?
“杜先生快快请坐,来人,上茶!”高不凡热情地招呼杜如晦坐下,又吆喝了一声,一名手脚伶俐的亲兵便麻利地把茶端上来,高不凡又亲自为杜如晦斟了一杯。
杜如晦不禁受宠若惊,同样一脸懵逼,有点局促地道:“高大人客气了,鄙人何德何能,竟受大人如此礼遇。”
杜如晦此人虽然满腹才学,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十八学士之首,而且还是凌烟阔二十四功臣之一,但现在的他却还名不见经传,虽然比以前的魏征混得好一点儿,但也好不了多少,否则也不会和魏征成为朋友。
这次杜如晦主动前来投奔高不凡,正是因为收到了魏征的书信邀请。
高不凡正容道:“杜先生当得,当得啊,魏先生经常在本将面前提起你,说杜先生你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识量清举,德宣内外,谋猷经远,绸缪帷帐,王佐之才也。”
“呃……高大人谬赞了!”杜如晦被赞得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又感激地看了魏征一眼,原来魏玄成竟然如此看得起我啊!
魏征捋了捋胡须轻咳一声,我说过吗?我是谁?我在哪里?
彼此寒暄了几句,杜如晦见高不凡十分健谈,而且和善近人,也渐渐放开了,大家纵论古今,十分是投机,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了一个时辰。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杜如晦此人博闻强记,时事典故信手拈来,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而且聊起实务来也是头头是道,显然并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高不凡越聊越是心喜,如今他麾下管理的人手越来越多,地盘也越来越大,可是人才却屈指可数,特别是管理人才奇缺,而杜如晦这种百科全书式的人才更是他急需的。
于是乎,高不凡最后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对着杜如晦深深一揖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杜先生若是不弃,还请留下来助我。”
杜如晦亦是十分激动,正所谓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他一直怀才不遇,难得高不凡如此欣赏他,而且经过这番交谈,他亦觉得高不凡此子的确不凡,明主难求啊,立即站起来深深回了一礼道:“承蒙高大人看得起,如晦愿效犬马之劳。”
高不凡大喜过望,立即命人大摆宴席为杜如晦接风洗尘,其礼遇程度连老魏都有点吃味了。
酒席准备好了,高不凡左手牵着老魏,右手牵着杜如晦把臂入席,真是求贤若渴呀,这个时候的高某人像极了大耳贼刘备。
高不凡亲自给杜如晦和魏征斟了一杯酒,笑道:“这一杯为杜先生洗尘。”
杜如晦连忙道谢喝下了这杯。
高不凡又斟了一杯,对着魏征道:“这一杯敬魏先生,感谢魏先生为本将举荐了杜先生这种优秀的人才。”
魏征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为大人举贤纳才,是属下的本分。”说完举杯与高不凡对饮。
“以后若还有杜先生这般人才,多多益善,本将十顾茅庐也不在话下。”高不凡诚恳地道。
杜如晦和魏征闻言不由都微微动容,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道:“高大人如此礼贤下士,何愁不成大事,属下敬高大人一杯。”说完齐齐举杯敬酒。
高不凡站起来与两人对饮了一杯,大家重新落座,魏征捋须微笑道:“克明兄满腹经纬,在礼仪方面比鄙人还要熟稔,所以高大人迎娶长孙姑娘一事,由克明兄来操办再合适不过了,高大人以为如何?”
高不凡自然没意见,而且这事得在涿郡和洛阳两头跑,魏征一离开,自己身边的事没人处理,必然会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娶亲的事交给杜如晦,那么自己会轻松很多,于是立即就答应了,并且征求杜如晦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