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咧嘴笑道:“要是魏黑脸在此,咱们今日恐怕就没有口福吃到齐国公亲手做的烤全羊了。”
“何止,要是魏长史在此,属下连放屁都不敢大声。”王铎道。
“你还敢放屁?要是俺肯定憋回去,宁愿憋死也不招惹魏黑脸那张嘴。”
众人不由哄堂大笑,说来滑稽,在场诸位都是喋血沙场的骁将,却都有点害怕魏黑脸,如果魏征在这裏,他们断然不敢如此心安理得地享用国公爷做的烤的羊肉,没办法,魏黑脸的嘴巴太毒了,一开口就能把你毒得心肺俱炸,偏偏还不能动粗。
高不凡好笑道:“你们可不能歧视老魏!”
徐世绩慢条斯理地道:“正好相反,是老魏歧视咱们所有人。”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高不凡切了一块羊腩丢进嘴裏,一边嚼一边笑道:“咱们也别编排老魏了,现在已是腊月初八,世绩你觉得高句丽还会出兵吗?”
说到正事,大家都自觉安静下来,徐世绩点了点头道:“可能性很大,高句丽王的野心不小,早就觊觎营州之地了,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此刻他们的探子估计正在窥视咱们的营地呢。”
话说徐世绩和尉迟敬德围困了怀远城近两个月都未能拿下,高不凡觉得奇怪,想必其中另有隐情,于是便亲自赶来辽东看个究竟。
果然不出高不凡所料,原来徐世绩之所以迟迟没有攻下怀远城,其实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怀远城不过是一颗诱饵罢了,他真正的目标是高句丽军队。
由于杨广三征高句丽失败,高句丽国王高元如今是趾高气扬,尾巴都快翘上天了,野心勃勃,试图趁着隋朝国内大乱,一举吞并营州之地,所以徐世绩觉得有必要搂草打兔子,顺势给高句丽国王高元一记迎头痛击,好让他彻底清醒一下,收起打营州的主意。
高不凡对此自然没有意见,正所谓敢战才能不战,能战方能止战,一次过把高句丽打痛了,让高元知道自己并不好惹,他才会识趣地收起觊觎营州之心,否则这家伙要是隔三差四派兵来侵扰,也是一件麻烦事。
徐世绩猜得不错,此刻,两名穿着白色斗篷的高句丽探子正趴在雪堆里窥视着齐军营地里的动静,直到中午时候,另外两名探子来换班了,原先的两名探子才悄然退场,飞快地摸过了辽河,回到了辽东城中。
此刻镇守在辽东城的正是高句丽国王高元的异母弟弟——婴阳王高建武,这个人物前文就出现过了,挺能干的一个人,只是当初被高不凡玩得团团转的,气得差点吐血。
且说那两名探子进了辽东城后,马上就去见了高建武,通报齐军营地的情况。高建武听完后大喜道:“看来齐军的确久战疲惫了,明年开春前才会恢复进攻。”
其中一名探子道:“天气太冷了,城墙都结了冰,齐军这个时候攻城,不过是白送性命罢了,属下观察了很久,如今齐军的将士都冷得龟缩在帐中取暖,就连营地中巡逻的士兵也减了一半,而已巡逻的间隔也越来越长,十分之松懈。”
高建武眼中寒光一闪,淡淡一笑道:“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徐世绩,尉迟敬德,嘿嘿,你们还有机会看到明年的辽河水解冰吗?”
高建武立即下令集结人马,等天黑后伺机渡河袭击齐军的大营,只要击溃了齐军,营州之地便是砧板上的一块肥肉,可予取予求了,至于苟延残喘的罗艺,高建武根本不放在眼内。
太阳落山了,入夜后的气温更加寒冷,两支高句丽军队悄然离开了辽东城,合计兵力也就八千左右,但都是装备精良的精兵,他们分成两路,一路从上游渡河,一路从下游渡河,偃旗息鼓,所有人的靴底都绑上了麻绳防滑,能在冰面上快速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