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十五灯节,杨广跟往年一样,在江都宫内燃放花灯,并把后宫妃嫔,还有得宠的大臣都请来一起饮酒作乐,观灯赏月。
席间,杨广还即兴作了一首诗,诗曰:法伦天上转,梵声天上来。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凝流水,春风含夜梅。幡动黄金地,锺发琉璃台。
其实隋朝的正月十五并不叫元宵节,也不叫上元节,就叫正月十五,又或者叫灯节,民间流行燃灯祭佛,所以杨广这首诗明显也与佛教有关。
杨广也许是心血来潮,突然念起已故老臣宇文述的好,所以今晚这场晚宴竟把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也请来了。
杨广的这场赏月晚宴直到过了子时才结束,大臣们纷纷告退离开,宇文化及兄弟也乘着月色踏出了江都宫的宫门,正准备登车而去,暗影中大步行出一个人来,径直向着宇文化及兄弟二人行去。
“什么人?站住!”宇文化及的随从倒是警惕,立即厉声喝止,并上前拦截。
“是我,司马德戡!”来人站定沉声道。
宇文化及遁声望去,果然见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混身披挂,腰挂配刀,静静地站在丈许外,不由心裏打了个突,陪笑道:“原来是司马将军,不知有何见教?”
司马德戡淡道:“也没什么紧要事,只是刚好巡查完宫城,趁着月色还好,约了几位好友一起喝酒赏月,宇文少卿要不要一起前往喝两杯?”
“这个……现在已经夜深了,不过也无妨,难得司马德戡将军盛情邀请。”宇文化及本来想推辞的,但见司马德戡目光闪烁,手按刀柄,不由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连忙改口答应下来。
宇文智及那货一听有酒喝,立即道:“司马德戡将军只请大哥,不请我,是不是太过厚此薄彼了?”
司马德戡笑道:“宇文二爷如果肯赏脸,一起来喝两杯也无妨,反正也不差那一双筷子。”
“嘿嘿,那还差不多,我宇文智及不久前才喝了御酒,想必司马将军这顿酒还是有资格喝的。”宇文智及得意洋洋地道。
宇文化及却是厉声斥道:“闭嘴,这裏哪有你这废物说话的份,滚回家去。”
宇文智及吓了一跳,不明白大哥为何突然发如此大火,不过他本来就惧怕宇文化及,老子宇文述死后,宇文化及更是成了宇文家的一家之主,宇文智及对宇文化及的惧怕就更甚了,立即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地登上马车离去。
司马德戡好笑道:“长兄如父,宇文少卿果然好威风把二爷治得服服帖帖的。”
宇文化及陪笑道:“我这个二弟几十岁人了还是不更事,倒是让司马将军见笑了,不知在何处喝酒,还请司马将军前面带路。”
司马德戡道:“离这并不远,宇文少卿请随我来。”
宇文化及只好忐忑地跟着司马德戡往前行,沿着宫墙往前走,没多远就是右掖门,平时宫禁侍衞均由此出入。
且说司马德戡带着宇文化及从右掖门进了江都宫,来到平时当值宿衞休息的地方。宇文化及一见便犹豫了,止步不前,司马德戡淡淡地道:“宇文少卿为何止步,莫非是嫌这裏过于简陋?”
司马德戡眼中冷芒闪闪,杀机隐现,宇文化及心中一寒,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内果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已经有两个人在那等候了,正是虎贲郎将元礼,还有监门直阁裴虔通,此二人均是负责宿衞的高级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