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建成皱起了眉头,神色隐隐有些不自然,这种一呼百应的局面让他既担心又警惕。
李渊显然有点意动,目光望向李建成,和颜悦色地问道:“太子以为如何?”
李建成摇头道:“儿臣以为此举不妥。”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人都沉默了,李世民也下垂下了头,暗暗捏紧拳头。
李渊目光一闪,轻哦了一声道:“有何不妥?”
李建成郑重地道:“首先,皇上与高长卿签订和约还不足半年,这个时候若毁约,必有损皇上和大唐的信誉名声;其二,高长卿在蜀地得到佛门的支持,我军若贸然出兵攻击,未必能杀得了高长卿,反而可能招致当地百姓的反弹,一旦高长卿脱险,必然会以此为借口大举进攻关中,敌强我弱,到时未必能抵挡得住。”
李元吉和大哥李建成是穿一条裤子的,立即力挺道:“对呀,太子所言不假,高长卿又岂是那么好杀的,而且李靖那厮厉害,如今在晋阳屯兵十万,刘武周和突厥人联手都奈何不了他,而且听说刘武周还丢了不少城池,倘若咱们跟高齐闹翻,李靖肯定会率军打过来的,到时候你们谁来抵挡?”
李渊一听,顿时又犹豫起来,李靖这妖孽当初在驾部员外郎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冷板凳,一直默默无闻,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早知当初就极力把他笼络过来了。
李世民眼见父亲李渊动摇了,不由暗暗焦急,大声道:“皇上,巴蜀绝对不容有失,即便杀不了高长卿,也一定要把整个巴蜀拿下,有了巴蜀,我们就有了粮食和人口,而且随时能够顺江东下攻取荆襄、江南和江淮,若是丢了巴蜀,那咱们大唐便失去争夺天下的资格,不可能再与高齐抗衡了。”
李元吉冷笑道:“李世民,休得在此危言耸听了,巴蜀那么大,高长卿只得了数郡,又被咱们团团包围,唐军只要将巴东郡扼守住,封锁长江航道,高长卿又能成得了什么事?现在咱们李唐最紧要的是韬光养晦,积蓄实力,等到足够强大了,然后再把高长卿占去的数郡抢回来就是了。咱们若现在动手,无疑是给高长卿借口出兵关中,此举愚蠢之极,绝不可取。”
李世民怒极反笑道:“元吉,你这番话才是愚蠢之极,巴郡此等军事要冲,你竟然看不到,简直可笑之极,一旦高长卿在巴郡建起一支水师,再顺江而下,你以为巴东郡还守得住吗?”
李元吉脸上一热,强辩道:“那又如何,只是一支孤立无援之师罢了,到时四面合围,一举就能歼灭掉。”
李世民禁不住嘲笑道:“拿什么歼灭?你李元吉用嘴歼灭吗,亦或是半夜携带妻儿偷袭齐军?”
李元吉顿时像被抽了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当初李靖攻打晋阳,他吓得连夜携带妻儿逃回长安,最终让李靖轻松拿下了墙高城深的晋阳,如今李世民分明就是拿这事来讽刺他。
岂有此理,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李世民你这是嘴贱歉收拾啊!
李元吉勃然大怒,破口骂道:“李世民,你在河内郡不也败在高长卿手中,损兵折将,灰头土脸,你有什么好神气的?没错,我李元吉是打不过李靖,但是至少本王敢认,你呢,明明打不过人家高长卿还死不认输,要不是父皇下旨把你召回来,你还死皮赖脸地待在军中不回来呢,我呸!”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元吉,我不想跟你争,父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儿臣还是认为巴蜀绝对不能让高长卿插足,趁着他现在立足未稳,立即出兵挫败其图谋才是上策,一旦让其站稳脚跟,则悔之晚矣,还请父皇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