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越的鼓声中,战斗打响了,齐军率先派出五百轻骑试探性地冲阵,楚军的阵线相当牢固,齐军轻骑无功而返,而楚军趁机派出一千骑兵追击,试图衔尾冲击齐军的战阵,齐军的一千具甲轻骑立即杀出接应,双方骑兵便在战场中间混战厮杀起来,杀得是沙尘滚滚,日月无光。
这时,楚军的数个步兵方阵开始压上来了,齐军针锋相对,数个步兵方阵迎上去彼此攻杀角力,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战斗激烈,但井然有序。
高不凡骑在大青马上,目光炯炯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变化,而旁边的白云裳则双掌合拾,闭着双目念念有词,估计是在念经,也难为她了,不忍见杀戮,却又不得不在杀戮现场。
“刘将军咋不一开始就用火炮轰啊,现在两军胶着,想开炮都难了。”高大河心裏暗暗着急,刘黑闼这种打法真是白瞎了五十门好炮,不过眼见皇上淡淡定定的样子,高大河也不好说什么。
两军激战半天,日已中天了,双方都没有占到优势,金声响起,齐楚两军开始有序地撤下来休息吃中饭,同时把受伤和阵亡的同袍抬回来救治或收殓。
楚军营地,辅公佑对着王雄诞得意地道:“瞧,齐军的战力也不过如此,跟咱们是半斤八两,怕他个屁,楚王就是太过小心了。”
王雄诞皱眉道:“齐军明显还未用全力,老辅这还是小心些为好,别阴沟里翻船了。”
辅公佑颇不以为然,齐军没用全力,难道老子就用全力了吗?上募还没出动呢,嗯,下午得给齐军一点厉害瞧瞧才行。
下午时分,休息够的双方再次开战,一开始,战斗便明显比早上激烈多了,抛石机、床弩都派上场了,轻骑兵捉对厮杀,箭如飞蝗,石似骤雨。
辅公佑眼中寒芒一闪,脸上那道可怖的刀疤一抽一抽的,狞笑道:“火候也差不多了,给你们来点猛的。”
输公佑一声令下,楚军的王牌部队“上募”便悍然杀出,如猛虎下山地扑向齐军的左翼。
激战到现在,辅公佑已经摸清了,齐军的左翼相对疲弱,所以他打算利用王牌精锐一举击破齐军的左翼,待齐军的左翼一破,必然会秩序大乱,然后楚军便全力压上,彻底打败齐军,活捉齐皇高长卿。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齐军的左翼真的是疲弱吗?
楚军的上募确实战力强大,士兵全部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奔跑起来就像旋风一样,使用的也是全军全好的武器,但见他们挥刀疾奔,上下跳跃,刀光凛烈,杀气盈霄,令人望之而胆寒。
“杀啊!”楚军这支王牌精锐喊杀着,如风卷残云般杀向齐军的左翼,端的是气势万千,锐不可当,让山河失色。
高不凡的目光一凝,轻咦一声,同时精神一振,心想,这支队伍应该就是杜伏威的上募了,果然战力强横,但愿刘黑闼应对得当,否则翼只怕抵挡不住。
刘黑闼此刻也有点紧张,不过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令旗一挥,五十门火炮立即便咆哮起来,轰轰轰……
密集的火雨呼啸着落入上募的队伍中,倾刻炸得八面开花,如果此时从天空鸟瞰下去,你会见到本来密集的队伍中不断出现一个个空洞,方圆数米范围的楚兵血肉横飞,残碎的尸体甚至被炸飞上天空。
辅公佑见状面色惨变,杜伏威也是面色铁青,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内心在不断地滴血,为了打造这支队伍,他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啊!
轰轰轰……
齐军的火炮还在不断地咆哮,冷酷地收割着人命,首次品尝到火炮之威的楚军无不惊惧万分,特别是楚军的战马,首次听到火炮的轰鸣,吓得不安地乱跑,而楚军的战马早就提前堵住了耳朵,所以秩序井然,如此一来,楚军的骑兵如何是对手,不断被斩杀落马。
不过呢,杜伏威的上募军的确厉害,在一开始稍微慌乱后,很快便镇定下来,继续悍不畏死地扑向楚军左翼,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后退”二字,因为以前临阵退缩的人,战后都会被杜伏威处死。所以,上募是一支只会冲锋,从不后退的敢死队,要么把敌人杀死,要么死在敌人的刀锋下!!
终于,上募在损失了数百人后趟过了密集的炮火,齐军左翼的盾阵在望了,上募的将士们都露出了兴奋而嗜血的眼神,只要短兵相接,他们将会以无上的勇气,以及绝对的冷酷,一举将敌人打垮打残。
“杀,砍下敌人的头颅!”
“杀,杀,杀!”
楚军咆哮着挥刀狂飙突进,眼看就要撞上楚军的第一道防线了,杜伏威不禁捏紧了拳头,虽然遭到了炮火的一波打击,他仍然坚信,这支王牌部队最终不会让自己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