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紧跟着说道:“陛下,刚才微臣所说的,都是防患于未然的万一之举,杨玄感给那样限制,即使有反心,想要造反,也是难上加难,微臣也已经派了密探打入他的身边,一旦他真的有所图谋,会第一时间把他的反行报之陛下与东都守将的,微臣个人认为,这次他想造反的可能性不大,陛下在前方打得越顺利,他想起事的可能就越小。”杨广笑道:“想不到你还为朕监视着杨玄感,真不容易,杨素搞情报的本事天下第一,朕多年来想要派人打入杨府,都被发觉后赶了出来,还是你王爱卿有本事啊。”王世充微微一笑:“那是因为陛下的侍卫都是世家子弟,生而富贵,那股子身上的世家味道是脱不去的,而微臣经商行贾多年,不少探报都是出身贩夫走卒,反而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才侥幸地混了几个探子进去,多年下来,也算是杨玄感的亲信了。”杨广点了点头:“你的那个探子,有没有查到杨玄感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和言行?现在有没有任何证据,比如他私藏军械盔甲,储备战马,结交江洋匪类之类的谋反实据呢?”王世充摇了摇头:“杨玄感在这方面没有流露出任何反意,从不做这些事情,不过以杨家兄弟的勇武,加上他家家丁的精壮善战,即使临时准备,也完全来得及,提前储备这些,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杨玄感并非无谋莽夫,想来是深黯此点的。”杨广咬了咬牙:“那不能让姓杨的兄弟都在一起。得让几个随军出征辽东才是,杨玄感朕不能不用,但他的那些个兄弟,从无大功于朝廷。朕把他们带在身边,不予重用,只是作为人质,这点想必杨玄感和关陇众将,也不会说什么吧。”王世充微微一笑:“陛下圣明。杨玄感的几个兄弟里,杨玄纵,杨玄挺,杨玄桨都曾经跟杨素上过战场,立功得爵过,要是他们随驾的话,只怕是要给他们一些统兵军职的,而杨万石,杨积善这两个异母弟弟,没打过仗。甚至也没当过亲卫,要让他们过来宿卫,无人会觉得不妥。”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让杨玄挺和杨万石过来吧,一个当个行军子总管,虎牙郎将,另一个就留在朕的身边当宿卫好了。如此一来,多少对杨玄感也有个牵制,朕听说这杨玄感极重亲情,他想要造反,首先这两个弟弟的命就别要了。得让他考虑清楚。”王世充心中冷笑,现在的杨玄感,为了报仇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何况是两个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兄弟呢。若真的想打击杨玄感。把李密放在身边监管也比弄他两个帮不上大忙的兄弟要来得合算。但王世充脸上却是摆出了一副谦恭的表情:“陛下圣明。”杨广看了一眼御案上的奏折,说道:“王爱卿,要是没别的事,你就先退下吧,直接回东都便是,诏书即刻下达。至于你的家人,朕会好好照顾的,你勿要担心。”王世充连忙说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想要当面启奏。”杨广转过了身子,轻轻地“哦”了一声:“王爱卿又有何事?”王世充诞着脸,笑道:“不知微臣上次跟陛下所说的,那个封伦,陛下有何安排和打算呢?”杨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的神情,冷冷地说道:“怎么,王爱卿,朕处不处罚封伦,也需要征得你的意见吗?”王世充咬了咬牙,说道:“陛下,非是微臣心胸狭窄,不能容其他的同僚,实在是封伦此人,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地中伤微臣,若是微臣这次还继续忍他,以后朝中文武众臣一定都会效法封伦,群起攻微臣,到时候微臣又不在陛下的身边,自是百口莫辩啊。”杨广叹了口气:“你都肯把家人放在朕的身边,朕怎么可能不信任你呢?王爱卿,朕都可以把东都托付于你,又怎么会听信别人的谗言呢?你多虑了!”王世充摇了摇头:“陛下信任微臣是陛下的事,可是外人并不知道这些,微臣本就势力薄弱,全无根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拍陛下马屁的幸近之臣,象封伦这样攻击微臣的,是为他们世家子弟仗义执言的勇士,一旦陛下不处罚封伦,他们就会觉得陛下也没那么护着微臣,就会发明各种罪名来攻击微臣了。”“当年先皇在时,大将庞晃等人一刻不停地向先皇建言,说是高颖有异心,不可不防,当时高颖正领大军平定南陈,先皇为了稳住高颖,直接就把说他坏话的庞晃等人夺官下狱,这才止住了流言,陛下英明睿智,此中深意,无须微臣多言了啊。”杨广叹了口气:“王爱卿啊,朕跟你说实话吧,并不是朕不想为你出这口恶气,也不是朕不信你,只是你说的封伦害你,不过是你的密探探到的,这些作不得堂证,朕也不可能因此而公开处罚封伦,那你说你想要怎么样呢?”王世充微微一笑:“其实上次微臣向陛下开了这个口后,也一直在思量着,有什么办法能让陛下既为微臣出了气,又不至于让关陇世家和山东大族们人人自危。这几天微臣突然听说了一件事,觉得可能有个好的办法了。”杨广笑道:“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说来听听。”王世充点了点头:“听说勿吉的部落头人突地稽,亲自来见陛下,请求归降,内附,此事是真的吗?”杨广的眉头一皱,鼻子不自觉地抽了抽,那几个勿吉人浑身上下散发的臭气,差点让他那天在接见他们时吐了出来,以至于这几天一听到勿吉二字,就会本能地犯起恶心。“不错,突地稽是来请降了,可是这跟封伦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双眼突然一亮,“你是要让封伦跟突地稽回勿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