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身黑衣,被称为先生的,正是魏征,而这名壮汉,则是单雄信,魏征听到这话后,蒙着面露出的那半张脸上,眉头仍然是紧紧地皱着,沉声道:“当真是李世民,没有错吗?”单雄信哈哈一笑,拿着这个血肉模糊的人头,说道:“我已经说黑闼辩论过了,确实就是李世民无疑,而且还有那奔雷大弓,还有别人吗?”魏征的嘴角勾了勾,正要说话,史大奈却是失声大哭,看着那个人头,呼天抢地地哭道:“少主,少主啊,是我老史护卫不力,都是我的错啊!”魏征的眼珠子一转,指着那史大奈说道:“此人看起来忠心护主,又是什么来头?”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蒙着面,但仍然掩盖不住一双狡猾双眼的刘黑闼连忙说道:“此人名叫史大奈,原名阿史那大奈,乃是西突厥处罗可汗的卫队长,后来跟了李渊,成了李家的部曲,这回也是跟着李世民一起出来的。”魏征轻轻地“哦”了一声:“那柴绍,候君集,段志玄这些人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刘黑闼微微一笑:“本来李世民是要再过一阵子跟勿吉人一起回来,可是封伦不愿意,一听说红拂走了他就要回大隋,李世民没办法,只好留下了大部分的护卫在勿吉,接应突地稽他们迁移,而自己跟着封伦一起走。”魏征点了点头,放眼四顾:“那封伦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单雄信叹了口气:“不知道,一开打的时候。封伦和李世民在一起,我们所有的弩箭全部招呼李世民了,没顾得上弄他,后来大家射死李世民后。就去围攻封伦,可他身边的那个勿吉女人却凶悍得很,一个人就挡住了我们几十个,然后封伦就跑了,当时在混战。我们的心思全在李世民的身上,就没顾得上封伦。”魏征的眼中闪过一阵失望,叹道:“可惜啊,李世民虽然死了,可是封伦却没有杀掉,不能算完胜,有人看到封伦逃跑了吗?”单雄信摇了摇头:“我问过了,跟那个勿吉女人对战的兄弟们,也多数死伤,有几个伤了的兄弟说那个女人背着封伦跑了。好像抢了匹马向南冲了出去,现在应该也走远了吧。”魏征咬了咬牙:“不行,还是得杀了封伦才可以,雄信,快,向南追去!”单雄信看了一眼史大奈,疑道:“那这些突厥人怎么办?”魏征摇了摇头:“这人也算是义士了,忠心护主,他并非李家的世代部曲,这回失了少主的性命。估计也很难回得去了。今天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不要再死义士了,不然也许上天会降罪的。”刘黑闼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道:“可是先生。这些人看到过我们的样子,会不会走漏风声,给主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魏征摇了摇头:“不会,我们都蒙着面呢,这个突厥人并不认识多少大隋的人,更不会认出我们。再说了,李世民死了,他也很难回去。”刘黑闼勾了勾嘴角,想要再说些什么,魏征却摆了摆手:“好了,大家快点去追击封伦,不要在此停留,阿三(单雄信的代号),带上李世民的首级,还有他的那把奔雷弓,快走吧。”单雄信点了点头,接过一把长槊,在李世民的那具无头尸体上一挑,奔雷弓顺手而得,他捏了捏那副弓架,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好弓啊。”魏征一挥手,二百多名杀手都上了马,史大奈咬了咬牙,厉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要下这样的毒手!”魏征哈哈一笑:“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史大奈,你是忠勇之士,不过下次记得找对主人啊。”单雄信一声唿哨,二百多骑如旋风一般,卷尘而去,茫茫的草原之上,只剩下了史大奈等孤零零的几个人。当最后一匹杀手的座骑,也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后,封伦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史护卫,史护卫!”史大奈茫然地转回了头,看到封伦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之色:“封,封大使,真的,真的是你吗?”封伦和夫容姐姐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这会儿夫容姐姐已经用一些伤药和布条裹紧了伤口,暂时止住了血,饶是如此,全身上下仍然如同血人一般,封伦看着地上李世民的无头尸身,不禁泪如泉涌:“李贤侄啊,你怎么,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呀!都怪我,都怪我没听你的话呀!”史大奈突然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的表情,四下张望了一阵,走近了封伦,低声道:“封大使,稍安勿躁,此人并非少主!”封伦这一下惊得几乎跌倒,他后退了两步,睁大了眼睛:“什么,你说什么?这,这不是李贤侄?”史大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家少主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目标显然不是冲着大使您来的,具体的目的不知道,所以少主设了这个局,就是要看看他们的真实目标是谁。”封伦先是一愣,转而一下子愤怒了起来:“什么?设局?他这是拿我的性命设局!一个不留神,我就没命了!是谁给了李世民这样的权力?”李世民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这是封大使您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封伦脸色一变,扭头看过去,只见李世民穿着一身护卫的装扮,一马当先,带着段志玄,候君集等几十名从大隋过来的护卫,疾驰而至,他的神色冷峻,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气势,不可侵犯。封伦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李世民却冷冷地说道:“是您封大使强行要求南下的,我可是三番五次地劝你,所以这风险,也应该由您来承担,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