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滋涵忍不住扑哧一笑,冷静地问,“怎么泻?”
“该怎么泻怎么泻!泻到浑身通畅为止!”沈幸暴躁地甩了甩脑袋,和她说了再见,便迅速转身去换衣服去了。
容滋涵整理好资料,揉着太阳穴一路朝法院外走去,走到转角的地方果不其然被人堪堪堵了下来。
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壮男人拦了路,锺欣翌穿着高跟鞋要比她高上好几分,这时面对面看着她语速平缓,“你的同事确实都很厉害,不愧是坊间赫赫有名的大律师,看得出来这次做足了功课。”
那话语矫作至极,她连口也懒得张,抱着资料一言不发。
见她不说话,锺欣翌这时的语气更淡疏了几分,“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徒劳无功的事情没有必要继续做——无论你们有多少案例和准备,我大伯也是绝对不会进去坐牢的,你现在可以把我这句话也带给你的同事。尽早停手,对谁都好。”
锺欣翌说A市语骨子里就不由自主带着盛气凌人的傲慢,配上一身浓浓的香水味,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地皱了皱眉,一字一句回敬道,“我看你大伯过惯豪宅生活,现在住住拘留室气色也不错的,也好为以后的牢狱生活做准备。”
“不要后悔莫及。”锺欣翌淡淡一笑,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你既然都知道避嫌不出庭,那锺家身后站的是谁你应该很清楚,你为难我,就是为难他。”
“而且这裏毕竟是A市。”锺欣翌说完招了手让几个保镖朝前出门,经过她身边时低声道,“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你的依仗给了我,你想拿什么来和我斗?”
走道安静,容滋涵站在原地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瞳孔微微收紧了些。
从楼下的门衞那里取了包裹,容滋涵看了眼寄件人,边拆边往电梯走。
还没有踏进公寓就能听见裏面传来唐簇呱噪的声音,容滋涵合上门从玄关进来,入鼻便是厨房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
她放下包裹走去浴室洗手,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封卓伦正挽着袖子做东西,唐簇在一旁嗷嗷乱叫着“好香好想吃”边帮他打下手。
他平时能呆在公寓里的时间是不多的,可自上次的他从工作室回来之后,她每天下班他人倒是都在。
洗完手一出来,唐簇的声音就从呱噪变成了惨叫,她走进厨房一看,眼前的场景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伦哥我错了!”唐簇整个人成大字趴在厨房地板上,嘤嘤地打滚捶地,“饶了我吧!我下巴已经脱臼了!下半身都瘫痪了!”
封卓伦整个人靠在厨房墙壁上两条长腿交叠着,一手摸着下巴,再往地上的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我倒觉得你去GAY吧的力气应该还是有的。”
“怎么了?”她望了一眼地上越演越起劲的唐二货,看到封卓伦的脸时表情一下子变得诧异起来,“你下巴上怎么回事?”
他那张脸本来就是极其夺目的好看,连半点瑕疵也没有,可此时下巴上却生生多了一道不长不短的血痕,看上去尤为触目惊心。
“药箱放在哪里?”他边问她,边懒洋洋地朝地上的唐簇道,“起来,把煤气灶关了出来把指甲剪了。”
容滋涵大约也能猜到唐簇是刚刚手舞足蹈的时候二过头了,伸手搀了他一把,啼笑皆非地走出厨房去拿药箱。
唐簇嘤嘤地爬起来关了煤气灶,拿过指甲钳像只小京巴一样在旁边可怜兮兮地剪自己留了很久的风骚小拇指指甲,封卓伦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淡淡落在正背对着他拿药的人身上。
她这时取了消毒药水和邦迪过来,见他没有要自力更生的意思,扫了他一眼还是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拿酒精棉花帮他擦伤口。
“啧啧。”谁知他趁她擦的时候已经得空拆了放在一旁的包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朝她扬了扬,“仔细看看,和我比你这初恋也就这水准。”
包裹是容羡从S市寄过来的一些婚礼现场的照片,他手上拿着的一张是他和瞿简单独的合影。
她见状沉默片刻,手上一个用力往他伤口上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