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卓伦听罢后撩了撩唇,脸庞上也挂上了平时懒散无谓的笑,眼睛里却连半分温度都没有。
“多谢关心。”
邢两句话语交锋置地,每一寸空气都似乎被凝结了。
死一般寂静的几秒。
视线交汇,罗曲赫没有再多说其他,转身便稳步走出了病房。
“是不是这样你就髙兴了?”
病房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封卓伦朝病床边走回了几步,看着封瑜语带讥讽地道,“每一个人都在你身边陪着你、满足你内心的无底洞,彼此还都相亲相爱。”
封瑜正伃伃细细地看着他,听罢眼眶渐渐有些红了,她想说什么,却开始一声接着一声咳嗽,半响竟咳出了一口血。
“世界上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像我这样不孝的儿子了,是不是。”他目光隐忍地看着雪白被单上的殷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妈妈得了有可能无法治愈的病之后反而一个人远走髙飞,甚至回来了也都连看也不看一眼。”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他扬了扬唇,继而笑得浓烈溢盛,“近乎厌恶至极。”
那张与封瑜近乎无半分相差的面容上没有半分感情。
封瑜坐在床上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紧接着走出了病房,沾染上鲜血的手慢慢抬起捂住了脸庞。
李莉来过几次A市,这会把行李稍微整了整,便直接下楼去附近的超市逛逛买一些食材准备在家里做晚饭。
容滋涵把自己明天要带回S市的衣服和随身用品放进箱子,这时走回储物柜搬出了封卓伦的东西。
早上塞进去的时候塞得匆忙,裏面的东西还从箱子里露出了一点,她把箱子放平下来,拿出了塞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沉默地重新一样样摆好放进去。
牙膏、牙刷、毛巾、衣服……每一样东西上都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她垂着眸抬手叠好最后一条裤子,忽然看到裤子口袋里露出了一个白色的边角。
她心一动,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将那张白色的东西抽了出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蹲在原地沉默了很久,起身把那样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合拢了箱子提了起来。
唐簇电话接起得很快,二醋同学在那头风骚地吹了声口哨立刻朗声调戏,“先别说话,让我猜猜那头是花伦同学呢还是他家的樱桃小丸子呢?”
容滋涵被噎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猜出来了!”唐簇鼻孔朝天,“你肯定是花伦!小丸子被你吃干抹浄在床上死睡着所以你才会想起我这个旧爱对不对!对不对?!”
她被这家伙二得天地可鉴的表现弄得彻底没了耐心,半响平静地沉声道,“你来一次我的公寓,我把他的东西整理好给你。”
一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猛然沉默了下来像被枪杀一样,过了老半天才颤抖地回过来一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你们……你们又怎么了?”
“我们分手了。”容滋涵打断他的话,说完便直接抬手挂了电话,提起箱子拿了钥匙下楼。
夜色蔓延到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秋天的凉风慢慢从衣服和面料没有遮盖到的地方透进了人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容滋涵提着箱子站在楼下,神情萧索而清冷。
可等来的人却不是唐簇。
“这次是要真的道别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