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客房里封瑜刚做了治疗入睡,封卓伦在她房里的窗旁站了一会,弯腰轻轻帮她盖好被子,关上门走了出去。
房门口的楼道旁站着罗曲赫,正背对着他双臂摆在木扶手上。
听到关门声,罗曲赫转过身来,隔着一丈距离朝他笑了笑。
“她跟她的妈妈回S市了。”罗曲赫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抱歉,我是影响到你们了吗?”
他声音似温雅而真挚,但一整个楼道都瞬间染上肃冷的气息。
“怎么会。”封卓伦靠在门旁,无害地笑,“你的人会影响到我么?”
“那就好。”罗曲赫从容地点了点头,朝他面前走近了一步,“既然你玩也玩过了,玩也玩崩了,那么就该轮到我开始收回我的东西了,你说……对吗?”
他的眼阵底渐渐染上了一丝平素从未有过的戾气,如一头刚刚醒转的狮子。
锋利、决绝、冰冷、残忍。
“你都己经处心积虑地做了那么多了,怎么能说是刚刚开始呢?”封卓伦脸上也再也没有一丝表情,“可也别太髙估自己了,她不会再回来。”
“这句话应该原封不动送还给你。”罗曲赫这时走到他面前,一手撑在他身旁的墙壁上,紧逼着他的眼睛,“别忘了你妈妈心甘情愿靠着罗家,别忘了只要你人在A市、就永远不可能有如愿以偿的一天。”
“所以,不要再企图去碰你不该碰的。”罗曲赫慢慢松开手,“如果要订回法国的机票,别忘了找我,亲爱的弟弟。”
A市的天逐渐一分分冷了下来。
偌大的壁球馆里只听得到一记一记强烈而硬质的撞击声,半响,“砰”地一声、随之传来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唐簇捂着鼻子仰面倒在壁球馆的地板上,像一只被车压扁的老鼠一样狂嚎之余还硬生生地把嘴裏的一连串脏话憋回肚子里。
封卓伦身上的衣服己经湿透,他把球拍往地上一扔,走到唐二货身边,弯腰用力掰开他捂着鼻子的手,良久道,“连半滴血都没有,你嚎什么?”
他浑身大汗淋漓,此时俯身微喘着气看着唐簇,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慢慢淌了下来,整张脸庞性感俊美到了极致。
“鼻梁……妈的!老子鼻梁断了好么!……”唐簇装腔作势地嘤嘤着,抬眼忽然看到他这副百媚生的样子,刚刚还半点事也没有的鼻子里竟然渐渐淌出了一行喑红色液体。
封卓伦皱了皱眉,立刻嫌弃地丢开他的手,走到一旁的躺椅上仰面坐下,扭开一瓶矿泉水。
唐簇可怜巴巴地起身拿了一旁的纸巾堵了鼻子,幽魂一样飘到他身旁,哀怨地哭丧,“绝对绝对不能让奥特曼知道……我今天看一个男人看得流鼻血了,太丢脸了……”
封卓伦把手里的空瓶子往旁边一丢,嗤笑道,“球打到自己鼻子上的人,还有什么脸可言。”
“要不是你把墙壁当杀父仇人一样,我接的时候会打到自己鼻子么!”唐簇抓狂了,“老子下次再也不回陪失恋加上欲求不满的男人打球了!绝不!”
“机票订好了么?”封卓伦沉默片刻,淡淡问。
“好了,下周四的。”唐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抓了抓了头发,“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沈幸这两天闹得,我身上都没一块地方是好的了。”
“你看情况,自己想回来就回来。”他这时起身朝浴室走去,“我一个人应付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关上了浴室门,他伸手打开手把,水流从头顶的莲蓬一下子洒了下来。
水从头发、脸庞、悉数淌进他的衣服,很快他浑身上下都全然浸湿了。
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