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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更直白一些就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对于这一点，莫千蕊上辈子就已经深有体会了。

曾经，她是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和一对能干的爸妈。她家的家境在当时那个年代，也算是挺不错的。可以说，九十年代初，自己家里有小楼有存款还有私家车，在当时绝对是在小康水平线以上的。

只可惜，当年出事后，虽说莫千蕊的爸妈和妹妹都没了，可责任却仍然在他们这一方。各种理赔，以及自己的医药费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直接就将家底都掏空了。况且，后来物价飞涨，曾经万元户的确是件很稀罕的事情，可过了十几二十年后，谁家没有万把块钱？

从进入福利院的那一日起，莫千蕊就已经明白了，她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不过，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领悟到现实社会的残酷，还是毕业后才有的感悟。

而慧娘……

“大丫头，你就教教我吧。我真的不是贪图新鲜好玩，而是有认真思量过的。”

“那你跟我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思量的？”

对于慧娘的这个请求，莫千蕊是肯定会答应的。她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知道慧娘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也好随之调整计划。

“好的。”慧娘狠狠的点头，随后一面思量一面很认真的道：“大丫头，我真的不骗你，我有仔细想过的。说到底，我只是个姑娘家，真像大伯那般出去闯一番事业是不可能的。就算没人规定姑娘家不能经商，可没人会跟一个姑娘家谈生意的。况且，我还小，出门也不是很方便。而在家里的话，我倒是能帮着做些家事，可养鸡喂猪终究不能成大事。我想了好几天，将我认识的听说的人和事都在脑子里转了一遍。终于，让我想起了你。”

“哟，敢情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么微小的存在呢？还要将所有的人和事都想一遍，才能想起我。慧娘，我好伤心哦。”

见气氛有些凝重了，莫千蕊忙插科打诨道。

“大丫头，我跟你认真说呢。”顿时，慧娘被她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倒是因此面上露出了几分孩子气，“反正，我也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想着万一将来嫁不出去了，有一手厨艺，好歹也能去摆摊赚几个钱。总不至于饿死，或者回去看兄嫂的脸色。”

“你……”莫千蕊没想到慧娘会说出“嫁不出去”这样的话来，顿时，有些卡词了。

这可不是莫千蕊上辈子，多的是一些剩女满口嚷嚷着嫁不出去怎么怎么样。若说上辈子嫁不出去只是会被自家人念叨的话，那么搁在这个年代，却真的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了。

一般来说，在这个年代，嫁不出去通常有三条路可以走。

其一，老死家中，先由父母照顾，再由兄嫂照顾，完全看人脸色吃饭过日子。

其二，直接绞了头发当姑子，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其三，被家人发卖，给大户人家当嬷嬷或者最低层的老奴。

这三种情况，可以说无论哪一种都不好。不过，若是搁在李家的话，后面两种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反而像慧娘说的那般，待在家里看兄嫂的脸色过日子比较有可能。

然而，虽说李家挺注重亲情的，慧娘的哥哥们对她也不错。可这哥哥是亲哥哥，嫂子可不是亲的。

更何况，一个手脚健全的人总是待在家里吃闲饭，莫说兄嫂了，这时间一长，哪怕是亲生父母这心里估计也会起疙瘩吧？甚至于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大丫头，你也不用费脑子想词安慰我。自家的事儿自家知道，我这一被退亲，杨柳村附近都传遍了。除非我能嫁到不知道我这事儿的地方去，要不然就只能找鳏夫或者有毛病的人了。”

“慧娘，你也不必那般灰心。不过就是退亲罢了，你如今年岁也还小，等再过两年，大伙儿就将这事儿给忘到脑后了，到时候呀，说不定有大把大把的人来向你提亲。”

“别闹了！”慧娘有些气恼的跺了跺脚，“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那就是十四了。你看哪家有十四岁的姑娘不急吼吼的找人家？”慧娘无奈的摊了摊手，“罢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就算我将来能嫁出去，多学一门手艺总归没错的。大丫头，你只说教不教吧。”

“教！当然要教！”

莫千蕊心里盘算着，真要是教的话，那最重要的却不是厨艺，而是经商的手段了。

诚然，她那点半吊子的经商手段上不了台面。不过，慧娘是个心思单纯又极好满足的人。她从来就没有求大富大贵，要糊口的话，却还是很容易的。

从这天起，莫千蕊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她没有要求对方真的称呼她为师傅，而是依然互相唤着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