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一听,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么块破烂地,活了50多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送给别人都嫌。今天真是出门撞大运,竟然有人上门收购。真不知道是自己这辈子积了多少德,还是这个败家子太奇葩。总之今天一定要把这笔生意做成,一定要把这个败家子圈进来。“贤侄儿呀,说句实在话,10000两白银已经是吐血价了。如果不是你诚意登门来访,至少还得翻一倍。”张富贵故作一番大义凛然的模样,“正所谓吃的亏打得堆,伯父今天就吃亏把宝山让给你。”赵中连连摇头,示意李萧天千万不要上当受骗。李萧天同样摇摇头,“那不行,绝对不行。”赵中长长吐了一口气,看来少爷再笨再傻,还是分得清好坏的。李萧天接着说:“我怎么能让伯父吃亏呢,绝对不行,这有违中华优良传统尊老爱幼的规矩,绝对不可以。”他清了清嗓子说:“那就按照市场价,20000两白银!”“我去!”赵中眼珠差点蹦出来,下巴掉落一地。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少爷,明摆着便宜价不要,非要自己抬价。有这种做买卖的吗,有这种谈生意的吗?张富贵估计还没有从惊喜中缓和过来,又被另一个更加的惊喜给击中。他感觉脑袋有点空,头有点眩晕。连忙双手扶住座椅靠肘,缓和了一下才重复道:“贤侄儿刚才说不能让我吃亏,要20000两买下我的宝山?”李萧天点头示意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我马上去拿地契,待会儿签字画押、财货两讫。”张富贵顿时跳了起来,小跑着要往里屋走。李萧天干咳了一声道:“伯父,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怎么了贤侄,难道你又反悔了吗?”张富贵感觉到一丝不妙。李萧天挤眉弄眼地说:“我李家大少爷说过的话,怎么会反悔,这可不是我平日的行事作风。”“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张富贵问。李萧天站起来,在内堂之中踱着方步道:“20000两白银买下宝山,这是我说的。不过最近的确没有现银,我只能写一张借据。等到年底绸缎庄结账的时候,再兑换现银给你。”“那可不行,和我做生意,从来就是现场结清互不拖欠。”张富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般。李萧天双手一摊道:“唉,说来惭愧。我今天身上只带了3000两的银票,的确不够给,那就只能抱歉,打扰了。”他拱手搭礼,说完转身便要走。张富贵那个猴儿急呀,好不容易有个主顾上门,要购买甩都甩不掉的荒山。可现在到嘴的肥肉竟然要飞,那岂能说飞就飞呢?连忙将李萧天臂膀拉住,张富贵笑容灿烂地说:“贤侄儿,什么事都有得商量,一切都好说,别急着走呀!”李萧天耸耸肩膀道:“伯父,我写借条你又不收,3000现银你肯定又觉得不够。这笔生意明摆着谈不拢,我不走难道在这里丢人现眼吗?”“那倒不是。”张富贵狡黠地说:“贤侄儿确定身上带了3000两白银的银票?”李萧天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价值3000两白银的票据说:“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那就好,那就好。”张富贵故意把下嘴唇一咬,做出十分痛苦的表情道:“原本这笔生意根本无法谈拢,那座宝山我的确是舍不得卖呀。”他话锋一转道:“但既然贤侄儿喜欢,我就算是忍痛割爱,也得转给你。”把右手一摊,张富贵叹息一声道:“那就3000两卖给你了。”“伯父是说3000两白银,将宝山转给我,不是说笑的吧?”李萧天小心翼翼地道。“伯父说的话,那就是一马当先……不,一什么来着,反正怎么说就怎么定!”张富贵言辞凿凿地说。李萧天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都不要浪费时间,那就签字画押、钱货两讫吧!”张富贵狠狠点头,一溜烟儿便跑进内屋。他心情无比急切,想尽快促成这笔生意。要知道那座荒山在他眼里,那就是分文不值的破地。现在有人出钱,还是几千两白银收购,他丢都丢不及,生怕对方反悔。很快,双方签字画押交接银票。张富贵笑容灿烂地说:“贤侄儿呀,以后有事儿没事儿经常来,伯父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李萧天恭恭敬敬拱手作揖道:“多谢伯父尊尊教诲,小侄儿铭记在心,这就告辞了。”送走李萧天一行人,张富贵竟然在内堂之中蹦蹦跳跳,尽情抒发内心无比的难以名状的喜悦。这块荒地终于甩出去了,还是3000两的真金白银。要知道这块荒地的估值,最多不超过1000两。现在溢价3倍卖出,简直捡了一个大便宜,天大的便宜,赚翻了!放眼天下,或许只有李萧天这个败家子会毫无理由地买进这座荒山。而买下荒山的理由,竟然是想举目远眺,简直无比奇葩,根本不可理喻。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正所谓白银在手天下我有。现在就应该想想如何挥霍这笔巨款了。“去镇上最好的酒店海吃海喝一顿?”“算了,太糟践粮食。而且吃了喝了一泡尿一泡屎便拉了,分明就是现银化成水。傻子才去做这种傻事!”“去买一套最名贵的绫罗绸缎?”“衣服穿着穿着就会变旧,旧了就不值钱了,坏了还需要花钱缝缝补补,简直划不来。”“把家里重新修缮一下?”“大家住得好好的,只是卧室有点漏雨,仓库有点漏风,这些都能够克服,何必花冤枉钱大修大补呢?”“要不泡一壶存了十年的龙井茶来喝?”“算了,都存了十年,难道舍得拿出来吗?还是喝白开水吧!”“不行,白开水要烧开,那得用很多木柴。现在市面上的木柴被抢购一空,已经涨成了天价,而且还有价无市,哪里能够浪费呢?”张富贵思来想去,自己和自己做着尖锐的思想斗争,不断地自我矛盾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