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得，这次你倒没有躲……”

燕无双的冷语中，满满的跃跃欲试，对面的银发老人面上，则是一抹带着苦意，又淡看人生的微笑。

“……有些事，命中注定是避不了……”

司徒无视微笑道：“况且我其实也期待这天很久了……”

刀气内敛，战意却陡然昂扬，没人料想得到，在这场切磋战中，竟然是素来温恭良俭的刀尊，率先出手，一道先天气劲，破空斩向对面山峰的燕无双。

这一着，大出所有人意外，燕无双瞳孔微微一缩，更听见底下人错愕惊呼。

“剑气！”

“怎么会是剑的？”

“我、我没有眼花吧？”

人皆震惊，尤其是封刀盟的高层，尤其像被当众打脸一样，愣在当地，魂都要飞了。

……堂堂一代刀尊，与人比武，居然打出的是剑气，使的是剑招？还使得这么精妙，后天返先天，俨然几十年沉浸……

这让追随者情何以堪？

燕无双似乎也被这一剑砍懵了，单纯以护身气劲弹开这一剑后，静静地没有回应，直到那个人的声音响起。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要切磋，却不明白对方之道，谈何切磋？如何制胜？没想过了解对手之道的，不是个好对手！刀尊阁下为我们展现了他个人的伟大胸襟与修练，请各位鼓掌！”

团长拿着扩音器，用冷淡的声音，毫无诚意地说着，听到的人全都一怔。

……不是你说要不死不休的吗？现在又成切磋了？

但不管命令怎么倒错，这些话还是有人听进去了，红裳的丽人目光一亮，如遭点醒，斗志爆发，身上腾起一股锐气，凝化无形之刀，一刀斩向对面山峰。

……万法归宗，刀与剑都是兵器，型态虽各异，练至极精处，却也没什么不同，你能从刀中领悟剑术精要，我为什么不可以？

心念一转，刀气随生；目光一动，就是千刀乱斩向对面山峰，而山巅上的银发老人不动不移，新一轮的剑气，伴随着璀璨剑光，在周身圆转成轮，尽挡来袭刀气后，如海潮般反冲回去。

身为当世绝顶高手，这么一挡再反击，委实多此一举，但用在切磋中，就有不同的意义。

千百刀剑气格挡、碰撞中，每一下碰撞所带来的破碎，就是该门刀剑技的破绽，借由两方比拼，透查本身技法的不足，当转守为攻时，所有破绽补全，提升到更高层次，斩出更完美的刀招剑式。

瞬息间，双方的攻守，如海水浪涛，潮来潮往，一尽一生，循环往复，生生不尽。

最开始的时候，刀剑光碰撞，色彩璀璨，五颜六色，虽然亮眼，却似杂质，但越是倒后头，刀剑光芒越是纯粹，在彼此的激烈碰撞中升华，千百破绽都在下一轮的攻防中填补，提升着彼此对刀剑的理解，返照自身之道。

底下众多武者，被这刀涛剑浪，潮生潮灭，看得如痴如醉，特别是本身也善使刀剑之人，仿佛作着无法言喻的美梦，从那越来越纯粹的光亮中，刀剑之影，映出本身一生的修练追求，平日苦思不出的疑难，恍然而悟。

“……居然还能这样……”

封刀盟中，司徒诲人心情激荡，手紧紧握着拳头，目光如痴。

蓦地，比斗中的双方，有默契的潮浪往来被打破，刀剑之气蓦地大盛，万刀、万剑之气，疯狂袭向对方，却丝毫不顾自身，让这一战全面爆发。

没有护体真气，稍微被砍到一下，就是成伤，只能用攻击出去的刀剑气，在途中拦截、破灭对方的攻势，这需要非常强大的计算与驾驭力，在这方面，燕无双天赋异禀，司徒无视心眼通明，千万刀剑气交互砍劈，竟没有一道能够穿破过去，伤及目标。

但人扛得住，脚下之地却不行，两座山峰承受千万刀剑气劈砍，连声炸响，很快就成了碎块、细粉，轰然而坍。

立足之地不存，腾于空中，接着，就是集合了先前切磋中所有领悟，连同本身之道，斩出的顿悟一招。

天开八荒剑藏刀！

虚返万灭刀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