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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走越近,带着笑凝视着我,偶然而来的风吹动她的发丝,艳红色在烈日下张扬,那曾经是我有过的发色。

我本想假装没见到她,拉着史殊夏离开,显然任晓琪并不想放过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引来一阵阵围观。

我想,大家一定都在谈论,原来这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寸知微啊;又或者在说,这样的人怎么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我不怕,我倔强地站在那儿,脊背挺直。

任晓琪距离我越来越近,那些曾经的过往也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远,那些美好的旧时光啊,美好得好像是梦一般,终究还是破灭了。

我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望着来人,我知道今天是躲不开了。我歪头看了史殊夏一眼说:“殊夏,你先回去吧,我想任晓琪应该有话跟我说。”

“可是……你不会有事儿吧?”史殊夏担忧地问。

“放心吧,毕竟是曾经的好朋友,我还是了解她的。”我真的了解吗?真的了解的话王子甲就不会那样,真正了解,今天的我们也不会这个样子。

我到现在才承认,这个和我亲密无间了整个高中时代的好友,我并不了解她,一点都不。

在和任晓琪重逢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会在高考之后的那个夏天就结束。她染了黑发去咖啡店那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对她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我很想跟她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也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人与人之间最伤人的不是分别,而是一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任晓琪说她想和我认真谈谈,僵持之下,我还是跟着她一路去她决定约谈的地方。

一路上我们都各怀心事地没有说话,直到她七拐八拐地停在一座破败的老房子前,转头对我说:“进去谈吧!”

我有些犹豫,心裏想着不知不觉竟被带出了这么远,万一一会儿……我下意识地想要逃,被任晓琪拽进了房子。

仔细看了下四周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外人,我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靠着墙给自己点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悠悠吐出白雾:“寸知微,你也知道,我做这么多只为一件事,就是我们能回到从前。我们还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还能一起疯一起笑。我不再要求你染五颜六色的头发,也不会强求你和我身边的那些小弟有过多交往,你依旧可以在大学里当你的乖乖女。一切我都不强求,我只希望我们还是最好的、无话不说的朋友。”

“无话不说?”我觉得有些可笑,“既然是无话可说,那你能给我解释下当年王子甲的事情吗?好朋友就是无限制地欺负我喜欢的人吗?好朋友就是看着我因为他的离开痛苦难过,然后一言不发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对朋友的概念是不是有点太狭隘了呢?”

“寸知微!”她气急。

“晓琪,我们回不去了。”我叹气,不想再跟她争什么,“你放手吧!”

“只要你答应我,只要我们还是好朋友,我就可以摆平眼下的一切是非,让你可以在A大继续逍遥自在。寸知微,只要你点头,点一下头就可以了啊!”任晓琪抓着我的胳膊,几乎恳求。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横下心说。

“真的不行吗?”她又问。

“对不起。”我说。

“寸知微,不是朋友那只能是敌人了,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用手段了。”任晓琪的脸开始变得狰狞,她突然对着外面大喊一声,“进来吧!”

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不远处走过来,经过门口时,其中一个踹了一脚木门,咧嘴一笑,露出长期抽烟的大黄牙。

当任晓琪退后离开,两个猥琐男人冲上来,不由得我反抗就把我的双手按到墙上时,我知道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真正的悲惨才即将开始。

“任晓琪,你真的打算这么对我吗?”我衝着她的背影大喊。

她没有回头。

我绝望地看着任晓琪离开的方向,左眼滑下一滴泪,据说左眼的眼泪是流向心裏的,我倒是看到了我们三年的感情消逝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