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 2)

岁月忽已暮 绿亦歌 1288 字 2个月前

我终于在期待中迎来了开学。第一学期我选了十五个学分的课程,江海修了电子和物理双学位,选了二十三个学分,于是我们的时间表错开得很远,只有线性代数和C++语言是同一门。

我为这件事沮丧了两天,在第三天我发现我每天仍然可以在图书馆找到江海,而且刚开学课程也很轻松,我还能跟着他去旁听物理学院的课。

“周五晚上有新生晚会,”我期待地问他,“你要去吗?”

他停下手中的笔,摇摇头。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还是忍不住沮丧了一下。我刚刚买的白色晚礼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穿给江海看。

他似乎发现了我情绪低落,抬起头问我:“你很想去?”

“对啊,”我又精神抖擞起来,瞎编道,“第一次参加晚会啊,感觉有模有样,还可以认识不少人呢。哦对了,还有很多好吃的!”

“很多好吃的?”江海疑惑地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问,“你是指大号的比萨还是双层汉堡?”

我十分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却听到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么,周五见。”

我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到周五,下午一下课就飞奔回寝室,以洗两个星期碗为代价让赵一玫快点开车回来给我化妆打扮。

刚刚挂断赵一玫的电话,我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开门声,我被吓得差点尖叫起来。我吞了吞口水,随手抄起一旁的吹风机,深呼吸三次压压惊,轻手轻脚地向门边挪过去。

在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我闭上眼睛咬牙将吹风机往前狠狠一砸。

“哐当”一声,我手砸歪了,新买的吹风机磕在门框上,听声音应该是裂开了。我心疼地慢慢睁开眼,看到我面前站着一个女孩,正用一种“为什么放弃治疗”的表情看着我。

我第一次见到何惜惜,差点把她砸了个头破血流。

何惜惜就是我的第二位室友,她倒霉地遇上广州刮台风,晚了一个星期才抵达旧金山。她同赵一玫一样是十九岁,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头发扎成马尾,戴了一副厚厚的眼镜。她学的专业是生物工程,我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她穿着白大褂擦眼镜的样子。

何惜惜似乎不太爱说话,不像我和赵一玫一样人来疯,不过无论如何,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不错,因为她冷静且善意地提醒我:“你可以试着再塞点海绵,不然衣服会掉下去。”

为什么你们都要和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的平胸过不去?

赵一玫回来后,从鞋柜里找出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让我穿上,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重重的假睫毛害得我眨眼都觉得困难,脸上不知被她涂了多少底妆,粉嘟嘟的唇彩让我想要一口咬下去。

“你看,美丽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她说。

我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女孩的天下和男孩的天下,是大不相同的。

等我们终于收拾打扮好自己,走出卧室时,看到何惜惜已经放好行李坐在沙发上看书。我冲她摆摆手:“走啦,一起去Party。”

何惜惜似乎对此没有兴趣,但是我和赵一玫两个人太亢奋,硬是把她也塞进了车里。在我们两人的盛装面前,她的T恤和牛仔裤显得异常突兀。

我在拥挤的大厅里找到了江海,他穿着白色衬衫,风度翩翩。

我红着脸告诉他:“我不会跳舞。”

“数学界的最高奖项被称为华尔兹奖,以数学家约翰·华尔兹命名,同舞蹈中的华尔兹同名只是一个巧合,”江海微微一笑,冲我鞠了一躬,向我伸出手来,“可我却觉得这不只是巧合,华尔兹是我认为的、最能体现数学的美感的一种舞蹈,实际上,我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