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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忽已暮 绿亦歌 1486 字 2个月前

晚上回去,何惜惜在客厅里画画。是一张素描,美国小区很常见的一幕,长长的公路,两旁绿树成荫。

我很吃惊:“你原来会画画?”

她摇摇头:“随便画画,拿不出手。”

“没有啊,画得很棒,你也给我画幅画好了。”我笑嘻嘻地说。

“你要画什么?”

我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她这样一问,我倒愣住了,然后我忽然想到什么,摸出手机,解锁之后才想这是车祸后我新换的手机,以前那部已经坏了。

“你要找什么?”

我觉得很难过,把手机关了机扔到一旁,呆呆地坐在地上,用手抱着何惜惜的胳膊:“我出发来旧金山之前,和顾辛烈拍了一张合照。我们一直没有拍过合照,我不喜欢照相,他也不太喜欢,那是唯一一张合照,我们……我们还说好,以后一起拍。”

“你知道吗,我走的时候,”我忽然哭起来,“他跟我说,他等我回来,还要给我做我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薯仔烧牛肉,他厨艺其实一点都不好,可是……”

波士顿艳阳高照,他坐在车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说,姜河,我等你回来。

等我哭累了,何惜惜才终于可以活动一下她已经麻木的胳膊,戳了戳我的头:“喂,你别在这裏睡,起来,去床上睡。”

我一动也不动。

她无可奈何:“听话。”

“为什么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呢?”我低着头问她。

何惜惜想了想,柔声道:“或许这才是感情让人着迷的地方吧,无法控制、无法预料、无法完完全全地占有。”

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你帮我画一幅画吧,你还记得顾辛烈的样子吗?”

她笑:“不记得了。”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回到了波士顿的春天,他刚刚洗过澡,穿着黑色的背心坐在床上。他背对着门的方向坐着,用毛巾擦头发。

我冲进他的房间:“顾辛烈,我的衣服呢?”

他被吓了一跳,换了一个双手护在胸前自衞的动作,警惕地看着我:“你要干吗?”

我被气笑了,一把拽过他的毛巾:“我洗衣机里的衣服呢?”

他瞪我:“给你烘干叠好了,懒不死你。”

我走到他身后,挽住他的腰,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他闷声笑:“姜河,别闹。”

我偷偷笑,轻轻挠着他腰上的痒痒肉。他腰部肌肉结实,有一个窄窄凹下去的窝,坐在地上,也一点看不出多余的赘肉。小腹平坦,形成一个漂亮的倒三角。

他说:“再挠我要亲你啦。”

我笑起来,松开双手,无辜地举起来。

他却反手一握,将我拽入他的怀中。他浑身温暖,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活力的气息,他细细吻上我的唇,轻轻地咬住。

他的眼睛看着我,明亮得像是天边的启明星。

梦中的场景忽然切换,艳阳高照的夏日,我坐在窗边涂淡粉色的指甲油,涂好了凑到他面前炫耀:“好不好看?”

他正喝着可乐,差点一口汽水喷出来,被呛得半死后才恢复过来,哭笑不得:“姜河,你这脚趾甲怎么剪得跟狗啃的一样?”

我不满地说:“哪有?”

“太丑了,”他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去工具箱里找了找,拿回一把指甲刀,坐在椅子上,将我的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上,低下头帮我剪脚指甲。

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指甲刀轻轻的咔嚓声。

我忍不住,探过头去吻他的头发。他被吓了一跳:“别乱动啊,剪到肉了怎么办?”

我不说话,咯咯笑着看他,他探过头,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嘴唇。

吻了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的脚,我嫌弃地大叫:“你手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