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能!”
“脱线!”
“田鸡!”
“呃,为什么是田鸡?”
“因为夜渺你拿我没办法呀,哈哈哈哈哈哈……”
“等下,为什么我拿你没办法就是田鸡?”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你不想知道夜凛的手机号码?”
“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哈!”
黄昏,不长不短的路途上,大巴车里的夜渺和夏蕊宁就在“田鸡”究竟是什么意思的争论中彼此熟悉起来。其实说熟悉可能还为时过早,只是两个同样骄傲、同样“嚣张”的人伸着同样长度的刺吧,但也正因为太过“同样”,彼此都不会刺伤,反而开始奇怪的融合。
可惜夏蕊宁并没有得到夜凛的手机号码,只得到了夜渺的。用夜渺的话说,他要先进行“考察”再决定要不要出卖他哥哥。对此夏蕊宁并不十分介怀,她相信即使不通过夜渺,她也有足够多的方式去接近夜凛。
而坐在最后一排沈真的视线则久久的停驻在他们的方向,她听不清他们在笑什么、说什么,可无论那是什么,都与她无关。夏蕊宁脸上的神采美的连同为女生的她都会心悸,她又凭什么去好奇?
收回视线,沈真看向窗外,顺手又戴上耳机,还自己一个安静的世界。
一小时后,四辆大巴车逐一到达训练营,以班为单位,100名新生整齐的站在了草坪上聆听教官的训话。
跟其它公立高中不同的是,博雅每年的新生军训聘请的教官都不是现役军人,而纯商业行为,采用合同合作制,军训的时长、内容、项目都由教官团队负责设计最后报批博雅校董事长,有一些项目是仿照军校的课程做了改动,毕竟只是短期军训、不能有太大的难度。
这届的主教官姓程,他带领的教官团队已经跟博雅合作了三年,经验丰富,早就熟知了每一届新生们共同的禀性:气盛。
但仍旧可爱,在夜凛的眼里也如此。
夜凛也站在不远处,跟新生一样笔直。目光逐一打量着学弟学妹们,在看到弟弟夜渺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神态的时候,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他和夜渺感情很好,虽然从无过多的言语交流,但彼此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是来自于血缘、以及血缘以外的彼此欣赏。
是的,他欣赏夜渺,并从不认为夜渺现在的成绩代表了什么。他相信只要夜渺高兴,即使拿全校第一也不是难事,夜家的优秀基因早就遗传在每一个夜氏子孙的身上,他们以此为傲。
“你们考进博雅是为了什么!”主教官豪气干云的作着军训前动员。
“博雅是最好的高中!”“一流的学校!”“博雅是名牌!”“专门培养贵族!”新生们的回答声音此起彼伏,自信而张扬。
“为了父母之命!”青春痘男生弱弱插言。
“媒灼之言……”不知道是谁立刻怪腔怪调的补充。
全体哄堂大笑,连严肃的主教官都几乎忍俊不禁,为了树威却不得不强忍,本就黝黑的脸涨得紫红。
“为了夜凛!”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骤然响起,夹裹在刚刚的哄笑中几乎像是“破土而出”,空气凝固了、世界停滞了、时间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的瞪向声音的源头所在:站在第一排的女生,夏蕊宁。
夜凛永远记得那个画面,那个有着金色光晕的黄昏。16岁的少女夏蕊宁毫无怯意的看着他,目光骄傲而自信。
她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迷彩,却格外的合体,身材高挑、站姿挺拔的排在女生第一排队列中,笑容灿烂、美的耀眼。
其实她是谁并不重要、是否漂亮也不重要,令夜凛记住的只是当时的那份震动,他当然不是第一次接受此类“好感”,从初中开始他的书桌、书包、甚至教课书里就不断被女生夹上一些纸条、卡片,他早就习惯了,虽不会因此沾沾自喜,却也因此而变得学会了漠视、学会了怎样用微笑去拒绝、学会了平静的回应女生羞涩而欲言又止的示好。
但这一刻他却没办法再微笑,所有的伪装都被那句脆生生的“为了夜凛”而击碎,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相信这时的自己脸色应该比那个女生红得多,并非尴尬,而是一种来不及细读的情绪蔓延开来。
“可你来博雅之前还不认识夜凛!”青春痘男生第一个恢复了意识,大声悲哀的抗议。
“那又怎样?”夏蕊宁依旧直视夜凛,“现在认识也不晚!夜凛,你记住我了吗?我姓夏,我叫夏--蕊--宁!”
夏蕊宁,夜凛下意识默念了她的名字,记住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