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圈,这是军训以来第二次因为夏蕊宁被罚跑,沈真没有像高帅一样边跑边抱怨,她一向懒于抱怨,怪只怪自己没有夏蕊宁聪明罢了。她疲惫的上楼,楼梯转角处挂着漂亮的壁灯,昏黄光线下站着的人,是夜渺。
“跑完了?”夜渺笑意吟吟的问着。
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沈真就是没办法生气。
“喏。”夜渺摊开掌心。
他的掌心上躺着一瓶小小的驱蚊膏。
的确,虽然已经入了秋,草坪上的蚊子仍旧垂死挣扎最后的猖狂。刚才跑了那么多圈儿,沈真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可她没想到会有人等在这裏送自己这样的东西,更没想到等她的人会是夜渺。
方才所有的委屈一瞬间消散了。
“麻烦你回去以后给夏蕊宁,吃烤肉的时候她一直说痒。”夜渺把驱蚊膏塞到沈真手里,漫不经心的语气,“别以为我是关心她哈,反正驱蚊膏我带了几瓶,用不完。”
沈真怔怔的看着他,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心上的坚冰明明“啪”的一声裂开,一寸一寸的向温暖处蔓延着,却因为“夏蕊宁”三个字戛然而止。
“呵,是送给她的。”
“嗯。”夜渺看着沈真,灯光下,她的笑容模糊而平静。
“好,我会转交。”沈真点头,与夜渺擦身而过,一步一步的上楼,忽然又停了,转身问着:“你和她都知道程教官会罚谁对吗?”
夜渺漫不经心的耸耸肩,嗯了一声。
沈真点点头,再次转身离开,手上小小的一盒驱蚊膏被她握得紧紧的。对,没错,好的东西从来都属于夏蕊宁,从来……
军训对于大部分新生来说都是可怕的回忆,而对于夏蕊宁来说显然不,程教官所有的“教育”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体罚也好、道理也罢,她总能在最后关头“化险为夷”,甚至夜渺托沈真带给她的那盒驱蚊膏也被派上了大用场:她挑了一点儿,涂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结果显而易见,她的两只眼皮在第二天早晨肿得恨不得翻上天。于是在所有人汗流浃背的继续着草坪活动的时候,她戴着墨镜,躺在阳台的的椅上惬意的休病假……
草坪上的夜渺远远的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你是说,她自己把自己的眼皮弄成那样的?”高帅一脸不可思议,结结巴巴的问着沈真。
沈真冷冷的回答:“难道还是我弄的?”
“哇她真的好聪明才智啊……”高帅心心眼。
夜渺认真的点头,“她的卑鄙无耻总能超出我的想象。”
“啊嚏!”阳台上的夏蕊宁打了个喷嚏,扶了扶墨镜,“谁在骂我?”
她抬头看了眼远处草坪上的同学们,啧啧有声:“哎,好可怜的人们,那么晒的日头要练整天,可怜可怜。”
为期一周的军训,就在夏蕊宁的“百般抵赖”中顺利结束了。七天时间,她分别运用了“驱蚊膏自残*”、“中暑晕倒*”、“身子骨弱弱*”、“大姨妈不期来访*”等不同手段达到了一天最多训练了一个小时的目的,并且因为嘴甜、演技好、眼神儿好等“特长”,靠着每天那仅出现的一个小时还给程教官带来了“此学生柔而不弱、病而不娇、团结同学、乐观向上、重感情、讲义气”的极高评价,甚至在最后一天的总结大会上,颁给了她“优秀军训学员”的称号。能得到这个荣誉,夏蕊宁深知……人神共愤。
who care?
回城区的晚上,所有人疲惫已极,可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家又都莫名的兴奋。夏蕊宁姗姗来迟,轻盈的步子、笑逐颜开的样子,看到大家之时甚至惊讶的问了句:“诶?你们怎么都晒的那么黑,太不注意保养了吧!”
如果眼神能化为飞刀,高一二班加上夏蕊宁一共25人,夏蕊宁此刻起码身中24刀,刀刀见血!
“夏蕊宁,你就不能低调点?”夜渺没好气的警告坐在自己身边的“冤家”。
“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让别人羡慕的,懂吗?”夏蕊宁伸出一根手指,在夜渺的眼前摆动着。
“你不觉得你这样不是让别人羡慕,是让人恨吗?”
“然后呢,他们要杀了我吗?”夏蕊宁无辜样,“哦,你的意思是,为了让大家不恨我,我就得跟大家晒得一样黑?”
“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夜渺费力找着词语,试图教导夏蕊宁,“我只是说,你该低调一点。”
“我也想低调啊。”夏蕊宁一脸苦恼,“你们黑的像煤一样,只有我一个人白的像电灯泡,我是想低调啊,可你说我低调得起来吗?唉,天生丽质,没办法,没办法。”
夜渺怔忡的看着夏蕊宁,“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招人恨的人。”
“可你就是拿我没办法。”夏蕊宁丢了一个鬼脸还击。
夜渺斜了她一眼,“没办法?你不想接近我哥了?”
“哦呵呵呵呵呵呵,你看我的意思是我就是拿你没办法……呵呵呵呵呵”夏蕊宁瞬间笑的山花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