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歧义太大,太引人遐思了。萧语珩忍奈地说:“我有卸你一条胳膊的冲动。”
“这种体力活就得交给你家骁爷了。”提到某人,楼意琳的语气忽然正经了几分:“你不爱提,我也不愿惹你不高兴,毕竟感情这种事是冷暖自知的。不过你可能没发现,自从你们在一起,你就变得患得患失的。是因为冯晋骁没给你安全感吗?我觉得他挺在乎你的啊。”
在乎?萧语珩犹豫了一下:“你怎么觉出来的?”
楼意琳几乎是用鄙视的语气回答:“他看你的眼神,叫你名字时的语气,都和对我不同,你难道没发现?萧语珩,你二的脑袋有回声了吧?”
哪里不同呢?明明是连和她说话都没好气。否则昨晚也不会因为她拒绝去他那边,就翻脸说她不知见好就收吧。她反驳:“你才见过他几面,懂他多少?”
楼意琳切一声:“你都和他睡了,也不见得懂多少。”
萧语珩微恼:“你是不是找事?”
“我是替你着急。”楼意琳颇有些感慨地叹气:“现在的社会,遇上个着调的男人谈场靠谱的恋爱多难啊。好马不吃回头草是谬论,破镜重圆才更该珍惜。你可千万别矫情。”
萧语珩有几秒的迟疑,第一次对好友承认:“我怕失望。”
可你更舍不得。否则也不会在害怕的同时,和他继续。
“遇上一个让你甘之如饴为之冒险的人,才是爱情。”楼意琳笑了笑,笑声里有几许落寞:“我真羡慕你。”羡慕你正在经历一段真正的爱情,哪怕最终的结局未必是圆满的在一起。
这样的伤感不适合楼意琳,就在萧语珩组织语言准备安慰她几句的时候,她又自愈了,诅咒发誓似的说:“天涯何处无破草,想要多少有多少。我要迅速开展一段恋情,气死那混蛋!”说完,径自把电话切断。
萧语珩头晕眼花地消化她的话,呆坐片刻钻进被子里准备休息。结果她刚要睡着,楼意琳又把电话打过来,然后又反悔了似的说:“算了,不和你说了。”又挂了。
萧语珩是真想杀了她。
之后什么时候睡着的,萧语珩不知道。只是半睡半醒间感觉喉咙疼得厉害,到了后来浑身酸疼得她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强迫自己继续睡,以为一觉醒来能好些。可身上发冷的感觉越来越重,她终于想起打电话求助。
根本就是潜意识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却在摸索中拨了快捷键。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然后是简短的询问:“怎么?”语气冰冷,怒气未消。
怎么就打给他了?熟悉的男声让萧语珩顿时失去了语言功能,她好半天没说话。
等了片刻没有回音,那边又甩过来两个字:“说话。”
萧语珩用尽所有力气依旧细弱蚊声:“冯晋骁,来接我去医院。”
那边明显一愣,语气从冰冷转为急切:“你在哪?怎么了?”
“我在……”大脑恢复运转,萧语珩反应过来她在A市,他从G市赶过来的话需要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再加上往返机场的时间,还要考虑航班因素,以及现在他们低迷的双边关系……再想下去都有点绝望了。她费力地回了一声:“算了。”就挂了。
把手机压在枕下,萧语珩艰难地翻了个身。蒙胧间隐约听见手机持续响了好久,紧接着又是敲门声,可她怎么都醒不过来。半睡半醒间,整个人被零散的片段淹没——
空旷的房间似有回声,一双美丽却充满敌意的眼睛盯着她:“就凭你,拿什么乞求到他的爱情?萧语珩,你不过就是一个影子!我的影子。”
她的眼泪掉下来,哽咽:“我,不是!”
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持续不断,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握住她的,低沉的嗓音在一片嘈杂声中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珩珩别怕,我在这。”
她却连回握的力气都没有,气若游丝:“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