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1 / 2)

“你独自一人来到我工作的城市,守在门外两天,只为给我送一块生日蛋糕。没多久,你拿着录取通知来兑现我的承诺,因为我的敷衍回避,你泫然欲泣的样子,至今为止,我心疼了六年。”

“我在任务中受伤回家休养,本想瞒着你,结果你竟在一个早晨忽然跑来说梦到我生病。当时我没告诉你,你头脸是汗的样子,很美。那时候,十九岁的你,是我女朋友。”

“再次去到古城,我们一起躺在床上透过观景窗看满天繁星,你说让我等你,等你毕业就嫁给我。如果在此期间我敢拈花惹草给你招来情敌,一定要我好看。珩珩,今天我想告诉你:那一晚,没有一颗星入我的眼,我的眼里,只有比星星更亮的你。”

“我当然没能如愿娶到你。当你把那串爱不释手的吉祥铃作为分手礼物还给我,那一刻,我真恨你,恨你给我的是温柔的开始,却用绝情的分手抹杀了全部过程,不留半分余地。面对你的误解,我非旦解释不清,反而打了你。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浑蛋,最后悔的一件事。”

“没有你的三年,我的生活只剩下训练和回忆。每次累躺在床上,我总能想起你曾带着几分羞意地问我:我们会结婚的吧?我说服不了自己接受你以外的任何女人,可我却没有机会再回答一遍。”

话至此,机舱里安静得能听清每一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然后,冯晋骁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现身。萧语珩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觉得此刻身穿白衬衫的他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

冯晋骁行至她身前,单膝跪下:“三年,一千一百天的空白,我失去了以往的自信,我再不敢说:你不会离开我。但我很确定:我再离不开你。六年,我终于明白:这世上,对我真心以待的你,不可辜负。以后,我可能还是做不到每年都记得你的生日,或是在情人节送你花,但我愿意在每一个雨雪天送接你上下班;在你累了倦了时,背你上十二楼;在你遇到危险的一刻,以生命护你。”

温柔地以指腹抹去萧语珩脸上汹涌而下的泪,冯晋骁喉间几番上下,才平稳了语气:“萧语珩,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萧语珩的眼泪噼哩叭啦的掉,紧紧抓着冯晋骁的手,泣不成声。

十七岁那年遇见,他好脾气地告诉她:“偷东西不对,犯法。”

在她迷迷糊糊走光时,他忍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在音乐火塘被人骚扰,他以最直接也最暴力的方式惩戒对方的无礼。

小别之后,他邀请她参加婚礼,语带笑意:“不用准备礼物,你人来了就行。”

他们的初吻,是她主动,正当她笨拙地不知所措,他已用风衣将她裹紧,加深了那个吻。明明他也动了情,却还取笑:“女孩子不是该表现得矜持一点吗?”

恋爱时,他说得最多的话是:“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分手后得知她要退学,他连夜从A城赶回来,面对她的固执的坚持,他终是恼了:“萧语珩,你最好见好就收,我不是非你不行。”

三年后再见,他终于放下身段:“如果现在,你还没遇到另一个誓言会永远喜欢的人,就再给我一次机会。”

调去古城前夜,他愤怒地警告:“萧语珩,你敢再离开我一次,看我还要不要你!”

品尝过思念后,他哑着嗓子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得知她小产,他那么后悔地说:“你不原谅我,应该。”

被她闹到无奈,他以宠爱的语气轻责:“就作吧啊。”

还有至今为止,他唯一一次说爱:“我生命的悲剧就是爱上你这么个能作的女人。”

点点滴滴,零零碎碎,无论甜蜜,或是忧伤,都是我和你在一起。

那些妥贴地存放在记忆深处的与面前的男人有关的痕迹,如同地面上班驳的墙面,在似水流年里静静驻立。

萧语珩细细回味,温柔笑起。

浸湿掌心的,是她的泪,温暖心口的,是她的爱。

冯晋骁用手轻轻磨挲她的脸,“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话虽如此,保持的单膝跪地的姿势却是静待她回答的姿态。

终于,萧语珩开口:“我现在二十三岁,可以拿年轻当资本,我是空姐,从事着别人眼中光鲜亮丽的职业,可我的皮肤会因为工作需要全妆上岗衰老的比同龄人快,我的脾气会因为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乘客变得越来越坏,”她努力抑制住眼泪,哽咽继续:“现在的我或许已经是最好的,不可能更好。冯晋骁,你要的,是这个任性能作的我吗?”

“我要的不是十七岁阳光灿烂的你,也不是二十三岁明媚动人的你,我要的只是对我深情不悔的——你的心。作为回报,”执起她的手覆在他左胸口,伴随着有力的心跳,他承诺:“我这裏的位置,一并给你。从过去到未来,只属于你。”

以心换心。

这世上,最公平又最诱惑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