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大半个县城都已经被泥石流吞没的川金县城，乘直升机绕着原先的主城区转悠一圈下来的谢运鹏有些挠头了。“真的是一分钱都不能赚了？”“赚钱的方式和方法那么多，更何况你现在还缺钱用吗？”谢运鹏摇头。“不是这个理儿！建筑公司也好，监理公司也罢，总不能让大家全都白干活、还要倒贴些进去的吧？”“说的是不赚钱，又没说要亏本做！”谢运鹏瞄了一眼刘美佳，见她只是眺望着被泥石流所吞没的那校舍会医院、浑然没有参与这场谈话的意思，咂了咂嘴也就只好点了点头，冲着他带过来的那漂亮秘书勾了勾手指、便让那女秘书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付正义。“呐，这就是没有正式公布的伤亡损害统计，震区校舍损害最小，当地的孩子、教师、医务工作者的伤亡比例也是最低的。不过西川这边的重建工作、当地政府也希望交给老高的阳光地产，但一下子上这么多个项目、老高的身体是吃不消的，这事儿还是要你去跟他说才行，我是没辙了……”手里的数据里的伤亡人数远比记忆里的要少的多，但也绝不可能让人心情愉快，付正义也清楚自己十多年的持续努力、近百亿资金的投入，所能够做的已经几乎都做了，就算是还有机会做的更好、但这事儿已经就彷如是被翻过去的日历，再也没有变化的余地和可能性了。国际护士理事会的来宾们离开了，对于这些个前来参加庆祝活动的老头老太太们来说，西川地震是令人震惊的，但在有生之年能够参与救灾、参与到这样一个全世界都在关注的事件，本身也是值得纪念和光荣的。直升机制造厂家前往了巡展的下一站，参展的六十架直升飞机因为参与了整个救灾过程，倒是让每一架直升机都经受了检验，高强度任务、极端恶劣的气候、高危的地形、续航的能力等方面的展示效果、令买家们对直升机的质量有了更直观的感触，于是也就导致参展的厂家收获了意想不到的订单，可谓是惊喜有加的。付正义返回了邗州，谢绝了媒体的采访、推掉了跟赈灾有关的一切事务，互联网上关于捐赠主体和捐赠数量的问题、虽然因为他接受了电话采访而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逆转，可网民们自发的声讨与带节奏式的抨击、本身就因为‘质量’上的差异让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一次依然还是有人在幕后推动着。挡人财路的事儿、付正义清楚自己做的有些多了，不说那些因为唯知集团发展而自然被淘汰的互联网企业，单是唯运集团这样的行业先行者、又让多少中小地产商们不得不放弃了利润、关了门，别说是他自己了，可能就连谢运鹏都没认真统计过的。当然了，西川强震时互联网上还流传着一个关于股市、关于自动锁仓、关于买入股票以支持灾区的帖子，幕后推手脑洞之大、效率之高、煽情力度之决然，确实能忽悠住不少的散户，但问题是只有通过股票上涨才能赚到钱的内地股市、正因为上个月印花税的下降而出现了一轮像模像样的反弹，抗震救灾过程中关于股市的争论被压制了下去，而现在关于‘反弹’乃是‘反转’的呼声却是越来越高了，指数在被腰斩一半还要多的这种时候，这样的言论自然在市场里拥趸者众的，就连有关部门也发表了要对后市看好、要对实体经济发展有信心的评论员文章，空仓半年有余的唯知信托自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沦为了被谴责的对象、成了被攻讦的目标！“boss，如果依照技术走势而言，行情还是有机会在这里筑底的，不管怎么说也是从六千多点砸破了三千点的，被不谈反转、也可以尝试着做一做的……”从香港赶过来的唐嫣，说到这里见付正义只是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于是也就苦着脸将手里的研究报告放在了他的桌上。“boss啊，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啊！这些天每天都有主管部门的领导借着过来视察的名义、话里话外的都是鼓动着唯知信托能够在这种‘危难’时刻做出一定表率来的，跌幅真的已经不小了，技术指标即便是没能够完全走好、成交量也持续在萎缩，但若是考虑到市场长期下跌所形成的庞大套牢盘，印花税降低所带来的影响还是比较可观且正面的……”“应该怎么做、应该在什么时候去做，这是你职责范围之内的事儿，难不成还要我来制定计划？”“我知道的啊，但问题是我不能不向你汇报吧？你知不知道唯知信托这段时间的持续空仓、被散户们骂的有多惨？就连社保资金现在都屈居第二位了，公司里有个女孩子甚至于被骂的都不敢回家了……”女儿在唯知信托上班，虽说既不是调研部门、也非交易部门，可是被套惨了的父母却认为女儿没有尽力，不但不理解唯知信托的运作模式、也不去理解女儿在唯知信托里面的职责，总之就是迁怒、就是责备，家庭矛盾的爆发、也就让这名员工身心俱疲、不得不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这事儿让唐嫣这个被誉为国内顶级基金公司经理、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唯知信托的资金是来自于投资人的，何时买卖是基金公司的事情，只要是依照政策法规在运作……”不等付正义的话说完、唐嫣也就自动接上去了。“是呀是呀，主管部门也好、互联网上的舆论也罢，行情判断错了要是亏了钱、可都是要唯知信托承担责任的。空口说白话自然是简单且轻巧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都认可，但该做的样子我也必须要做的吧？否则单是每天打进来的电话、我就应付的筋疲力尽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研究行情、去研究行业、研究买入计划……”唐嫣的抢白和她那无奈的表情，让付正义也唯有叹气。若不是二十八号佘海波要迎娶牟芷莹，他直接就从西川直飞旧金山了，哪里会让那些盯着唯知集团、盯着唯知信托的人找到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