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昊，别打了！”邢小越忍不住吼。

捏紧的拳头，指甲戳的手心很疼。

迟昊缓缓站起身，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眼眸猩红，衣衫不整。

邢小越有瞬间觉得，他比地上的崔少棠还要狼狈。

迟昊偏过头，紧紧地盯着她，弧线好看的下颚线此刻绷得很紧，有种隐忍的平静。

“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他指着地上烂泥般自暴自弃的崔少棠，“破坏别人的感情，很好玩？”

他凉凉的眼神，让邢小越有些站不稳。

眼前的场景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她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难道他们注定要以这种方式决裂？

也对，从她进入他的视野开始，她就一直是一个不堪的人。

沉默片刻，邢小越忽然笑了起来，眼尾上扬，双眸间闪着如星月般微弱的光芒。

明明是勾人摄魄的笑容，眉眼间却都是悲伤。

迟昊心神一晃。

邢小越停止笑声，摆出了没心没肺的样子：“你知道吗，有种人天生就以抢别人的东西为乐趣！”

“邢-小-越！”

迟昊猛地扣住她的肩膀，呼吸加重。

他根本不信她是这样的人。

可是，当看到她跟崔少棠接吻，他整颗心都碎了。

他固然很在意她跟崔少棠之间一直以来的暧昧，但他更在意，她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他，哪怕一点点？

胳膊疼，邢小越却没有挣开。

有那么瞬间，她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她还能跟他亲近一点。

她一直觉得自己勇敢，只要喜欢一个人，就能义无反顾。

可自从知道迟昊的身份，她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勇敢。

甚至已经没有勇气问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于她而言，已经不是能带来阳光水份的绿洲，而是暗无天日的沼泽。

想到这，邢小越微昂着头，满脸无奈：“迟昊，告诉你一件事吧，小南岛那天晚上，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

迟昊愣住，扣着她胳膊的手慢慢松开。

手臂上的温度在慢慢撤离，邢小越的心也在慢慢冷却。

她叹了口气，摸出手机，低头划了两下屏幕，“你看完这个视频，就知道我做了什么？”

迟昊没有接过手机，或者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不过就是一个契机，让他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甚至那时候，相比于害怕他更多的是欣喜，欣喜能对她负责的感觉。

邢小越兀自点开了视频，举到他面前。

迟昊没有看视频，而是定定地看着她。

繁杂的目光中，绝望多过愤怒。

“看吧，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邢小越如释重负地笑了，嘴角拉出讥讽的弧度，“现在说出来，我轻松多了，你真的……不用对我负责。”

知道迟昊是王浩然后，她根本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王家姐弟想要如何报复她，她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

谁让她跟她的母亲欠王家呢。

那些爱恨情仇就让它相抵相消，烟消云散吧。

迟昊呼吸一滞，怔怔看着她。

上下唇互碰，连番几次，却说不出话。

他在她面前，本来就是笨拙的。

这就是你连日来不回短信的原因？

为什么忽然就变心了？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的么？

为什么骗我？

……

他有太多的疑问。

这几天，他天天因为她失眠，最后偷偷驱车回到厦城，就为见她一面。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她像只养不熟的小野猫，在他心口挠下一道道伤。

“从头到尾，你都在玩我吗？”

他声音轻颤。

那双修长而漂亮的黑眸里，涌动着无言的愤怒，还有一丝邢小越看不懂的情绪。

邢小越紧紧地咬着牙，转开了目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个问题重要吗？

由始至终，他对她也说不上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