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气炎热。
邢小越往双肩包随意塞进两条连衣裙,便踏上了回厦城的高铁。
两个钟的车程,说长也不长。
上车眼罩一戴,眼一闭,再醒来也就到了。
高铁站人来人往,邢小越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环顾四周。
邢强强知道她要来,非说要来接她。
邢小越还打趣他,一个小毛孩,别到时来了被人抱走。
就在她以为邢强强应该只是随口一说,不会来时,肩膀上忽然落下了一只手。
“姐姐。”
男孩的声音尚在变声期,听起来有些奇怪。
邢小越豁然回头,上下打量眼前的男孩。
男孩只比她矮了一点点,穿着黑色t恤宽松短裤,眉眼清秀,依稀能辨认出幼时的样子。
邢小越猛地掀起脸上的墨镜,架在脑袋上,神色惊讶:“哇塞,强强,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邢强强憨厚地摸摸后脑勺,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人一改小时候泼猴般的性子,变得腼腆起来。
“姐,路上辛苦了,我帮你拿包吧。”
说话间,他轻轻拽下邢小越身后的双肩包,背到自己身上。
少年的身形尚且单薄,肩膀却宽阔,平整,好似能给人温暖。
邢小越莫名吸吸鼻子,倍感欣慰地弯唇:“走吧。”
姐弟俩并肩朝高铁站出口走去。
邢小越偏头问邢强强:“你妈妈身体怎么样?”
当年苗可可说刘晓燕心脏有问题,邢小越一直记着。
反正后来刘晓燕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已经没再嫁人了,安安份份地养大两个孩子。
邢强强抿唇道:“挺好的,知道你回来,她一早就去买菜。”
邢小越上大学后,刘晓燕并没有阻止她跟邢强强往来。
毕业后,因为她经常给邢强强钱,又买衣服和鞋子给他,刘晓燕一反蛇蝎歹毒的形象,对她的态度日渐好了起来。
临近黄昏的金玺小区,跟记忆里一样。
唯一的变化,就是小区里的商铺,换了一批又一批。
好在,楼下的士多店中坚的很,一直都在。
“你等等。”
邢小越说完,便朝士多店走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根冰棒。
“还记不记得以前,你经常让我买这里的冰棒给你吃?”
“记得。”邢强强点了点头,接过冰棒。
撕了透明纸,两人咬着冰棒相视一笑。
邢小越忽然很想抬手摸摸他的脑袋。
可是看着他吃冰棒时斯文的样子,忽然记起,邢强强已经上初中了,是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
或许,他已经抗拒被别人摸脑袋了。
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少有点中二,就像以前的自己。
“回来啦?”厨房里的刘晓燕探出身。
“是啊,阿姨。”邢小越跟她打招呼,随便打量她。
刘晓燕明显老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她一直没有工作,还是做微商,家里属于邢小越的那个房间,几乎成她的货仓。
“回来就好,去给你爸爸上柱香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