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迟昊眸色转深。
“我的隐疾,还不是因为你……”
邢小越微张着嘴,震惊又诧异地反问,“什……什么意思?”
迟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松开手,坐正身体,挪开视线。
沉着嗓子,丢下三个字:“心理病。”
邢小越拧眉思索两秒,忽然间通窍了。
她眉心舒展,用平日问诊的口吻问:“那你是不举呢,还是不持久?”
迟昊偏头看她,表情有些冷。
邢小越以为他不回答是害羞了。
白皙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安抚似的怕了拍,脸不红心不跳道:“大家都是学医的,治病这种东西,你就不要有性别之分了。”
迟昊静静看着她,说:“你们兽医不是只负责绝育吗?还能治疗不举和不持久?”
邢小越悻悻缩回手。
迟昊将手放回桌底,回味着刚才的那丝触感,唇角微不可查地弯了弯。
邢小越咕哝了句:“那你的心病到底是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迟昊双手抱在胸前,声音缓缓,“跟高中的事情有关。”
邢小越原本毫无波动的眼底蓦地轻颤了下。
时隔多年,那些被压在心口,如同烙印的记忆,忽然变得无比清晰。
心像是越来越不受控制。
迟昊放在桌下的手忽然用力,紧紧攥在一起。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波无澜。
“我高中时喜欢你。”
浅浅的话语像被搁置在空气中,随着他的呼吸一下散开。
却宛如魔音,萦绕在邢小越的耳侧。
心底像有浪潮激拍着礁石,只是,当海浪退却,却有种绵长的,遗憾的情绪涌起。
她头微低,不敢看迟昊的眼睛。
五年了,她一直以为,当年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如今终于听到他说出那句话。
可惜,一切再也回不到过去。
思及此处,她心中唏嘘。
原来爱神也曾经给过她一双翅膀,可惜她却将它和可乐一起炖了。
努力压抑住那股子心酸难受的感觉,她扯着嘴角故作轻松道:“原来你真的喜欢过我呀。”
迟昊呼吸隐忍,“我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给你补习?”
他略显恼怒而生硬的语气,将邢小越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摸了摸脖子,“哦……我以为,你只是为了班里的平均分。”
“邢小越,”迟昊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是白痴吗?”
万般滋味齐集喉头,邢小越蒲扇似的睫毛轻垂,盖住眼底的情绪。
半晌,才抬起头,有些逃避似的说:“唉,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我们就不要再提吧。”
时过境迁,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单纯少年。
那份简单而懵懂的喜欢,早已消失在流年中。
“然后呢?”邢小越问。
“你玩弄我的感情,导致我患上心病,从此对女人失去兴趣。”
迟昊以为邢小越听到这里,至少应该感到愧疚了。
不想,邢小越却若无其事地发出感慨:“哦,原来你是不举。”
“邢小越,”迟昊眉头轻蹙,语气冷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负很大责任?”
邢小越抬手指了指自己鼻子,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我?”
迟昊眯了下眸,一字一句:“那笔账,我们应该好好算算了!”
邢小越闻言,下意识抬着椅子往后挪了一下,面色警惕。
“你想干什么?”
迟昊身形未动,望着她的神色有些嘲讽:“我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什么吗?”
邢小越的心绪,早已因为他那句过期的表白,变得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