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假期过的飞快。程星野家里似乎出了什么事,一直抽不出空来陪她。于是陆清越眼睛一闭一睁睡了两天,假期就已经结束了。回到学校里,她才意外地听说了一个事情。上周末化学院的某男生与他人打架斗殴被记过处分,这周刚收假回来,又被人摁地揍了一顿。后来因为他还手的时候把对方的脸给打伤了,又背上一个记过处分。两个处分叠加一起处理,学院那边最后给他作出留校察看的处理决定。陆清越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倒霉,连续挨了两顿揍不说,还给自己弄了个留校察看的结局,心里不免啧啧称奇。结果晚上她去男生宿舍找程星野,一推开门就惊讶地诶了声,“哥,你跟人打架了?”陆壹的鼻梁上,贴着一张滑稽的创口贴。陈书杰听到她的声音便回过头,见是她来了,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挑起眉,“点点,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厚道了啊!陆哥这架可是为你打的。”陆清越一脸懵,“啊?关我什么事?”陈书杰比她更惊讶,没想到程星野居然是真的瞒着她。他有意为两人的感情拾柴添薪,再加上觉得这事其实没啥可瞒着的,于是立刻很是声情并茂地介绍说,“你还不知道啊?上周我们打球的时候化学院那傻逼对你口出妄言,上周野哥把他给揍了一顿,还不让我们说...”正说着话,程星野从隔壁宿舍回来,一见到他进门,刚刚还在大声嚷嚷给她介绍来龙去脉的陈书杰当即自动闭麦。陆清越回过头,见他目光飘忽,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你上周跟人打架是为了我啊?”程星野摸摸眉梢,知道瞒不住了,只得低叹了口气,嗯了声。陈书杰和娄照都已经抱着肩头,嘿嘿笑着准备在旁边猛男挨训的热闹了。结果陆清越没去追究他为什么跟人打架,反而很是担心地问道,“那你腰上的伤还疼吗?”这话让宿舍剩下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程星野。还疼不疼呢?其实那点儿淤血压根算不上什么伤。要不是陆清越问起,他差点都忘记了这件事。可是面对陆清越青涩稚嫩的小脸,和后头三个电灯泡直勾勾的目光——程星野懒懒地往后仰了下,双手撑着桌沿,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说,“还挺疼的。”陆壹&娄照&陈书杰:“....”三人当即有种吃屎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恶心感。恋爱的酸臭味,退!退!退!可是陆清越却立刻凑过去,完全没有搭理旁边的三个电灯泡,直接就要上手去触碰他的腰,“那我给你揉揉?”陆壹&娄照&陈书杰:“........”这回陆壹终于看不下去了,在她的手碰到程星野的腰之前,冷冷地出声打断道,“你俩当我死了吗?”程星野啧了声,神情自若地把小姑娘拉到自己身边,侧身挡住了陆壹的视线。结果一抬头,发现陈书杰和娄照还伸着脖子干巴巴地在看着。见他目光扫过来,陈书杰和娄照当即仰头看天花板。陈书杰&娄照:“没事,你们就当我俩死了吧。”程星野:“....”陆清越:“.....”到底是在男生宿舍,两人没有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趁着陆壹去洗手间的功夫,程星野靠在桌沿上,微敞着那双比命长的腿,把人拉到腿中间,单手环着她的腰,低低地叮嘱道,“这段时间自己在学校小心点,我怕那人被学校处分了想不开,会找机会报复你。”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他不放心,还是得提醒一下她才行。陆清越哦了声,抬头瞥他,“你不在吗?”程星野抿了抿唇,有些无奈,“家里有点事,没办法每天待在学校。”最近鼎利集团更换合作方时,意外挖出了高层私下收受贿赂,用高价从叶家那里采购医疗原料的事实。程利本就因为蒙受叶家欺骗那么多年而憋着一股火,既然拔出萝卜带出了泥,更是要借机清理门户。程利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手段自然是快狠准,可是毕竟年纪也大了,再加上有意培养接班人,所以便接着整顿之名,把程星野扶持进了公司高层进行权力更替。鼎利内部洗牌,自然不会是轻描淡写地带过。程星野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能抽空回学校一趟都实属难得。陆清越明白他家这样的家庭条件,说忙便是真的忙,于是点点头,乖乖应道,“放心,我哥在呢。”况且她每天不是上课便是在宿舍,那人就算真的有意为难,想必在学校里也不会作出什么过火的事情。程星野嗯了声,大概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这才稍稍放了些心。.....又过了几天。班主任开班会的时候,简单说了下这周要举办迎新晚会的事情。江大每年的迎新晚会都安排在十月,各个学院都会选派节目,最后通过评选,确定十个演出节目在大礼堂展示表演。陆清越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可是她长得好看,被全班一致推选去唱歌。这个节目还不是独唱,而是全年级10个班里头,挑选出来的4个人一起合作的节目。于是陆清越每周一三五晚下了,便要去艺术楼那边参加学院的彩排。跟她一起参加彩排的,是另外两男一女。四人不同专业,再加上其中一男一女还是学生会的成员,晚上有时要开会,导致每次凑到一起的时间也层次不齐。最后一次彩排那天,本来是约好8点在艺术楼集合的。可是学生会那两个人恰好遇到开会,快9点也没出现。“他们估计是不来了。”陆清越看了眼手机,微信群里,另外两人都没有及时回复信息。“算了。走吧。”另外那个男生是经2班的,看起来已经是一脸的不耐烦和闷气。于是两人跟排练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就一起回宿舍了。江大的宿舍是分开的两个区,经管学院的男生宿舍在北区,和南区的女生宿舍中间隔着一个小矮坡。那个矮坡大概也就50余米的距离,两旁都是低矮的树丛。因为是男女生宿舍之间的捷径,平时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因为被人放了鸽子,那男生心情不好,也没将人送回女生宿舍的觉悟。人家不主动要送,陆清越自然不好意思提。于是两人在宿舍区入口道了别,各自往各自的宿舍走。九月底的夜晚已经有了淡淡的凉意,再加上傍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的潮气包裹着寒意,丝丝缕缕地往人的骨头里钻。陆清越出门时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和牛仔裤,深夜这会儿才觉得冷。她加快脚步往宿舍走。走进了小矮坡才发现,今天的路灯居然坏了。平时白天倒没觉得这儿可怖,可是夜幕下的树丛浓郁阴森,走在其间仿佛被寒气包裹着,连身上的体温也被一点一点吞噬。陆清越是不信鬼怪的人,可是当下一个人身处这样的场景还是觉得有些骇人。忽然,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陆清越不动声色地屏住了呼吸,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这脚步频率跟自己几乎是一样的,她走它也走,她停它也停。像是有人故意在跟着她。前两天程星野的叮嘱还在耳边,陆清越战战兢兢地又走了两步,忽然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