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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篡位者的旗帜出现在了对面的军营之中?”
西西里的大军正在朝着马里查河前进,而成功完成了武装侦查任务的先遣队则向阿莱克修斯如实报告了所遇到的一切——包括他们如何诱敌并伏击了一支叛军的偏师,而安德洛尼卡的御旗又如何突然出现。
“是的,陛下,那支想来救援被我们包围的敌军的援军,整整有数百名骑兵,人数差不多是我们的两倍——并且带头的那一百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乃是无比精锐的圣甲骑兵!”
“他们人马皆身披重甲,即便在冲锋的时候都如同魔鬼一般沉默,并且在持枪冲锋的同时,背上还装备着长弓和箭矢。”
居伊和塔里克两人的报告让阿莱克修斯陷入了沉吟之中。他拧着眉毛,右手不断地抚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虽然脸上古井无波,但是内心却震惊异常。
“如此显眼的华丽装备,另外冲锋的时候还保持着沉默的姿态......”虽然内心万万不想承认,但是阿莱克修斯几乎已经确认了,这便是整个帝国最后的圣甲骑兵了。
“除了我们训练有素的圣甲骑兵,没有任何骑兵在冲锋的时候会保持沉默的姿态——不管是法兰克人还是萨拉森人,他们一边冲锋一边呐喊出各式各样的战吼,一方面为自己壮胆,另外一方面也能打击敌方的士气。”
阿莱克修斯不由得想起了数年之前,那个身材高大,头戴皇冠,肤色微黑但是有着一脸爽朗笑容的男子把自己抱在怀里,而当年的安德洛尼卡,则穿着一身金色的圣铠甲,面色坚毅而忠诚的和自己的手下一起,站在那里等待着曼努埃尔皇帝的检阅。
“阿历克斯,我亲爱的阿历克斯。”
先代皇帝的笑容和善而又慈祥。“马其顿王朝的约翰一世皇帝曾经说过,静默的集体冲锋比起狂暴的无序呐喊更能激发敌人内心的恐惧,但这对骑兵的素质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罗马已经承平日久,所以那些富裕的家庭都开始逃避兵役,甚至滥竽充数的雇佣蛮族人顶替自己服役;他们总是认为帝国无比强大和富庶,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和平的甘甜——他们能够成为官僚,教士,学者,商人,拥有富庶和无忧无虑的生活;等到年老,便把所有财产捐献给修道院,然后就在那里养老;而作为帝国军队的一员服役,却成了许多罗马人避之不及的晦气事。”
“所以父皇你就引进了法兰克的移民,让他们充实帝国的军队吗?”
年幼的阿莱克修斯怔怔的注视着那个伟岸的身影,他紫色的大氅在夕阳之下被拉的很长很长,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大背影。而面对唯一儿子的询问,曼努埃尔唯有苦笑一声。
“愿意当兵服役的罗马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特别是在富庶的希腊地区,他们甚至以入伍服役为耻。”说着,皇帝的目光凝视着静静侍立在一旁,如同松树一般站的笔挺,而面色无比坚毅沉稳和充满忠诚的安德洛尼卡,缓缓说道:
“不过老狗还有几颗牙——你的叔叔不喜欢那些为帝国效力的拉丁人,便仿照约翰一世皇帝的训练方法训练了一队圣甲骑兵,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与庞大的拉丁骑兵队伍比起来,圣甲骑兵只有区区一百人——不是我们没有钱,而是合格的兵源实在太少了。”
阿莱克修斯摇摇头,驱散了记忆深处那尘封的画面。“现在可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刻。”他内心嘀咕着,然后转过头去,询问了一旁的西西里国王。
“威廉吾友,关于篡位者竟然出现在了对面敌军的阵营之中这件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