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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亚伯拉罕的故乡,也是我们基督徒的圣地所在。”
听到了后方的萨拉森向导不住的在怂恿阿莱克修斯移驾南面的哈兰,满面花白胡须的雷纳尔德也结束了自己的祷告。老将的鼻头红红的,任凭埃德萨弥漫着热气的晚风吹过他乱糟糟枯黄的头发,甚至还毫不在意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他走到了阿莱克修斯面前,朝着外孙行了一礼之后,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哈兰全都是萨拉森人,而他们并不可信。以老朽多年的经验——”
他指了指夕阳之下残破的丝绸故道:“老实种田的叙利亚农民还好;特别是那些看起来平时老老实实的贝都因或者突厥牧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拿起简陋的砍刀成为一名货真价值的土匪抢劫行人和客商;而又在犯下无耻的谋杀罪行,在法警到来之后收起自己行凶的器具,若无旁人的围观执政官和警卫队破案——其实凶手就在他们中间,而你根本不知道到底哪个该死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罪犯。”
雷纳尔德转过身来,注视着正在思考的阿莱克修斯:“陛下,埃德萨如今虽然是一片废墟,但是作为一名基督徒,我想我们有义务重建这一座被突厥人毁掉的伟大城市。我们会不断有新的移民到达这里,这便是我们的底气所在——我们将重新开垦城市周围原本肥沃的荒野,建立起农场和畜栏,最终让埃德萨重获新生。”
“筚路蓝缕虽然艰难,但是这会让埃德萨成为一个由基督徒主导的城市和社区。至于那些萨拉森人,就让他们窝在哈兰那个鬼地方,只要每个月按时交够了税款,陛下就能够仁慈的放他们一条生路——当然他们必须缴纳四倍的宗教税!如果胆敢抗税,老朽请求亲自带着城卫军去武装收税,反正那群异教徒贱民早就给老朽起了一个‘强盗公爵’的外号......”
雷纳尔德不怀好意的话引起了许多士兵的哄堂大笑。他们大都熟悉雷纳尔德这个臭名昭著的外号,却没有想到卡拉克的公爵大人竟然会用来自黑。雷纳尔德以前抢劫过无数萨拉森商队,不过面对萨拉森苏丹和耶路撒冷之王的苛责,他却坚持认为他只是“武装收税”,并且并没有过于滥杀无辜——原因是这群萨拉森商人喜欢偷逃税款。
“哦,我看到了什么?雷纳尔德,看来之前对抗萨拉丁的失败并没有让你的脑子更清醒。”
秉承着敌人支持的我就一定要反对的原则,出言嗤笑了卡拉克公爵的自然是他的“一生之敌”,雷......麦蒙.伊本.图卢兹了。只见他优雅的朝着阿莱克修斯行了一礼,如同一个一丝不苟的贵族一般风度翩翩:“陛下,我指控这个无脑的蠢夫,他妄图让陛下陷于险境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萨拉丁的重兵正在阿勒颇虎视眈眈,而这个愚蠢的家伙竟然还怂恿陛下屠戮哈兰的新月教徒,这简直就是在送萨拉森人攻击的口实!他的用心如此险恶......”
“去你娘的,雷蒙德你这只死肥猪。”
雷纳尔德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的黎波里伯爵的话语,不过好歹在皇帝面前,他并没有动手。而是嘲讽的双手抱胸,斜视着脸庞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的雷蒙德,不屑的说道:“萨拉丁想找借口?那些新月教徒只要想,他们随时都能够兵临城下。窃以为,大马士革的苏丹之所以如此‘慷慨’,乃是看中的吾皇的科穆宁血统,想让陛下吸引君士坦丁堡的火力罢!而他,则将专心致志的来对付从西方远道而来的十字军。”
“另外,麦蒙你个死肥猪,你休想搬弄是非——我只是让哈兰的新月教徒按时纳税,何来准备屠戮他们的说法?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感到非常气愤!”
“够了!”
听到一直没有说话的阿莱克修斯突然的陡然怒喝,众人不由得内心一凛。只见皇帝恼怒的挥了挥手,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朕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