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光芒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宛若流星一般。但相较流星,这道银色的光芒却更有目的性,在空由而下坠落的时候,宛若有自己意识一般,对着游牧峰东侧山腰的一间房屋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方向。自而下,由外至内。银色箭矢洞穿屋顶,直接在罗动脖颈只有一寸的地方,又将罗动的枕头和床榻皆是洞穿,只留下半截银色的箭矢暴露在外。如此威势却没有太大的动静。刚从识界退出的罗动,双眼大睁,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暗道一声好险之余,也是心有余悸。倘若这“矢”字碑刚刚偏个一寸,或许自己要被生生钉死在这床榻之了。因为刚才的竭尽全力,虽然罗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一时半会却连起身的力气都难以提。好在银色的箭矢贯穿屋顶洞穿床榻之后,没有了其余的举动,这倒是让罗动安心不少。“成功了……”罗动呼出一口气,歪头看着那那道银色的箭矢尾端,整个过程虽然并没有太多的惊心动魄,但罗动明白自己的行为究竟得有多大胆。抢夺别人造化碑这等事情,本身已经是一种胆大至极的举动,毕竟造化碑是什么样的存在,罗动虽然不能说任何人都清楚,但作为持碑人的他倒也是有着绝对发言权的。夺人造化碑无异于夺人机缘。不过这并不代表罗动十恶不赦了,要知道造化碑这种东西如果是待在恶人手,必然也会被用去做坏事。虽然洪明锐的恶并不能体现在方方面面,但其表现出来的种种绝对不能说是善。既然如此的话,造化碑与其在洪明锐手倒不如回到碑阵属于它自己的位置。当然这其还有一点是罗动成功夺取造化碑的原因,那是洪明锐和造化碑其实并没有真正建立联系,正式因为这一点,才让罗动有机可乘。罗动并不担心会暴露,先不说自己是通过碑阵碑座进行这一切的,连夺取到“矢”字碑之后,“矢”字碑到自己身边的时间,都是快到让罗动不担心会被人追踪到。不过饶是如此,罗动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挣扎着起身,缓缓的伸出一只手触碰到银色箭矢。下一刻。“矢”字碑便和罗动来到识界,几乎没有停留已经在碑阵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银色箭矢光芒大盛,化为石碑的模样,光芒消散之间,造化碑篆刻的字迹也是变的灰暗起来。罗动知道这座“矢”字碑因为脱离了原主人,归化的状态已经消失了,虽然罗动不知道除了洪明锐之外,这座造化碑真正的主人是谁,又身在什么地方,但那种经由他人保管造化碑的方法,很难让罗动相信是原造化碑主人会采取的做法。如果往不好的地方去想,或许这“矢”字碑的真正主人已经凶多吉少了也说不定。可能正是因为罗动的出现让其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个事实,而没有继续被洪明锐用手段所蒙蔽,所以罗动才会帮其切断和洪明锐的联系之后,它立刻来到了罗动身边。“咱们之间也算是有缘了,不介意的话,先在这里待着吧,不过为了防止你无主的状态被其他持碑人发现,继而对我不利,我们还是需要先沟通一番的。至于以后你能否归化,等你对我完全信任之后再说吧。”罗动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不过显然这番话是说给“矢”字碑听的。毕竟怎么说带着一个无主的造化碑在自己身边,那种造化碑之间的特殊联系会体现的特别明显,自己真暴露出来,那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好在这“矢”字碑本身对于罗动并不抗拒,或许是因为碑阵以及碑座的缘故,又或许是罗动帮助其看清了那团有着他主人气息的血雾不过只是伪装一般。总之与“矢”字碑进行沟通并且建立联系的过程,对罗动来说,倒是和当初与“静”字碑建立联系的过程差不了多少。如此通情达理的造化碑,倒也是让罗动省心不少,不然的话罗动还真的担心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去隐藏这种气息。做完这一切的罗动,并没有急着去试“矢”字碑的效用。毕竟现在身处的地方可是游牧峰,之前“矢”字碑破空到自己房间的时间虽然短,但未必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如今如果自己再弄出一点动静的话,恐怕立刻会被人怀疑。这种时候为了安全起见,罗动自然是要小心行事的。从识界退出的罗动,看着屋顶那一处可以窥见夜空的小洞,倒是无可奈何起来。无论是屋顶的洞,还是床榻枕头的洞,恐怕都是难以掩藏了。“还好只是这种小洞,要真的开了天窗,那真的难逃责任了。”罗动有些庆幸。如今天色距离天亮倒还早,不过罗动即便几日都没休息好,此时也是无心睡眠。躺在床闭目之余,也是借由被洞穿的屋顶去感知房外的动静。西环院住宿区那边罗动不知道,但东环院住宿区这边,罗动倒也是能够听得出一二。或许是因为“矢”字碑破空而来的时候并没有带起环力的波动,仅仅只是破开屋顶的声音,不足以引起同住在东环院住处区域导师们的注意,罗动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屋外有什么大的动静,也是放下心来。躺在床闭目养神的罗动,等待着天亮之余,也是考虑等会三天六试第五轮的情况,不知道那个洪明锐在失去了造化碑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将他之前的嚣张维持下去。……西环院住处。无论是洪明锐还是祝副院长,都是明白这一次闯祸了。或者说不应该是他们自己闯祸,而是有大祸临头,主动找到他们才对。洪明锐的伤势一点都没有体现在身体,而是识界遭到了一定程度的震荡,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种震荡倒没有让洪明锐受到无法逆转的伤害。而这万幸之最大的不幸,要让洪明锐和祝副院长身死都要严重了。“咳咳咳……刚才你为什么不抓住它!”洪明锐看着在帮自己查探伤势的祝副院长,并没有一丝感谢的态度,反倒是责问起祝副院长来了。祝副院长阴沉着脸,手不由得用了劲道,不过却没有抓在洪明锐身,而是凭空捏拳:“我要是能拦得住我会不拦?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都不用追出去已经跑没影了。”洪明锐对祝副院长的话并不在意,反倒是变本加厉:“你若是刚才抓住,我们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倒好,造化碑被人夺了,而且是在这次四院斗祭的时候,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这一切应该和我关系不大吧?”祝副院长强压着怒气,面对洪明锐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控诉反问道。要知道这事情可不是小事,黑锅虽然谁都可以背,但这口锅一旦背,面的人追究起来,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我已经在竭力抵挡那股力量了,甚至给我作为保障用的印纹也是尽数用完,根本不存在不出力的情况。倒是你,连支箭都抓不住。”祝副院长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由拳变爪直接扼住洪明锐的喉咙:“我抓不住箭,但是我能抓住你!你是不是以为你们洪家的人都很厉害?仗着你那个疯子叔叔得到头的赏识?倘若不是因为你对造化碑的适应性那些死人高,你以为你还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无疑祝副院长即便长得苦相,但终究还是脱俗境九阶境界的强者,而洪明锐虽然能将脱俗境六阶境界的丁奉为击溃,并且有着被众多学生忌惮的实力,但终究还是因为持有造化碑的缘故。真实境界只有脱俗境五阶的洪明锐,在没了造化碑之后,即便实力不俗,但终究也不可能是祝副院长的对手。洪明锐的脸瞬间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要不是你在第一场试暴露自己拥有造化碑的事情,引来了暗存在的敌人,造化碑怎么会被夺去了?如今不反思自己,反倒是将一切过错往别人身推,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你信不信我现在捏死你?然后将这一切归咎在抢夺造化碑的人身?”不过祝副院长虽然嘴这么说着,但显然没有想要真的对洪明锐怎么样,毕竟怎么说洪明锐也算是造化碑的容器之一,算如今造化碑暂时没了,但洪明锐终究还有其他的用处。随着祝副院长的松手,洪明锐捂着自己的喉咙,双眼瞪大之余,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洪明锐惊恐之余,也是心对祝副院长生出不少的杀意,但是洪明锐不笨,这种杀意他并不敢直接表现出来,毕竟如果祝副院长真的说道做到的话,他可能真的无力抵抗了。“记住你要做的事情,弄清楚你的身份!”祝副院长因为造化碑的事情也是心火,往日里因为洪明锐的重要性可以不去多做追究,但现在洪明锐既然没了造化碑,并且还不识好歹,那怪不得他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