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浅浅一笑道:“能为皇上分忧是奴才的福分。”
咸丰一拍桌案点头道:“不错,就是分忧,和皇后、妃子们说政事,她们只会唯唯诺诺,也没个章程主意,只有杏贞你能提醒于朕,为朕分忧,正是如此,朕才喜欢和你说起政事来。”
杏贞轻轻啊了一声,盈盈下拜道:“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咸丰奇道:“你何罪之有?”
杏贞不敢起身,只是略略抬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奴才妄以朝政,有违后妃不得干政的祖训,不像其他姐妹那样,什么也不说。”
咸丰呵呵笑着扶起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说什么傻话来,你是在帮朕。”跟着咸丰轻叹一声道:“如今乃多事之秋,朕总觉得身边能信任、能用的人少之又少,有时候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如今满朝文武都只怕惹祸上身,一遇到事,就三缄其口,就算逼着开口了,也是说些无用之语,就都眼巴巴的看着朕干纲独断,做对做错他们只管办差。唉,这般下去,朕还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杏贞眨眨眼,嘴角勾起一丝轻笑,自从太平军起事以来,不少督抚大员甚至是赛尚阿这样的朝中重臣都相继因战事不利而被咸丰发落,前些日子又发落了胜保,好在请出了惠亲王绵愉坐镇江北,否则朝中还真派不出像样的统帅了。朝中大臣们都明哲保身,把南下进剿看作是上断头台,谁都知道那是有去无回之路,是以在商议政事的时候都是看热闹的多,出主意的少。咸丰也有个习惯,谁出的主意谁去办,这样一来就更少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了,看来咸丰还真是有些可怜。看来和他说起恭亲王的事,今晚就是个机会。
当下杏贞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有什么心烦的事,大可和奴才说说。”
咸丰轻叹一声道:“湖广、福建、安徽长毛未靖,回疆回匪作乱,今日伊犁将军奕山、伊犁参赞大臣布彦泰奏,回匪倭里罕纠约布鲁特突入卡伦,所幸被击却之。但朕看来,是四处都有烽火而起,真是多是之秋,是不是朕做得不好呢?”
杏贞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做得很好了,只是手下缺少能臣干吏而已。”
咸丰又叹了口气说道:“能臣死的死,老的老,又没有新的能者出现,真是难啊。”
杏贞柔声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人,才干能力都是上佳的,只是看皇上敢不敢用了。”
咸丰哦了一声,笑道:“是谁呢?”
杏贞说道:“六爷。”
咸丰笑容有些僵硬,沉声说道:“老六此人先前朕就给他过机会,但他还心有怨怼,不肯出力,他如何能用?”
杏贞说道:“昨日皇后到兰儿这裏,说起了皇额娘这些日子总是念叨着六爷。今儿我和皇后过去请安,皇额娘又说起六爷的事,只说皇额娘把六爷教训了一顿,要他好好的帮皇上办差,听闻六爷在皇额娘面前赌咒发誓,还真的希望能替皇上分忧。皇上,六爷再怎么说也是也是亲手足来的,而且六爷的才智也是宗室里上佳的,足以信任,难道皇上要放着自己的千里驹不用,反倒信任外人不成?况且皇额娘也都劝过六爷了,要是稍后皇额娘向皇上说起六爷的事,皇上还是不乐意,只怕皇额娘的面上也不好看。”
咸丰听了杏贞的话语,眉头略略舒展开来,但还是忿忿的说道:“朕给了他机会了,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可每次朝会、御前奏对,他都是打哈哈,一口一个请皇上圣裁,也不给朕出出主意,是他先把自己晾起来了,怎么能怪朕呢?”
杏贞微微一笑说道:“我和皇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儿和皇额娘说了,让她劝劝六爷,放下身段,绳子两头拧总是会断的。我想六爷是个明白人,皇额娘又说过他了,他必定会痛改前非的。”
咸丰沉吟了片刻,说道:“朕知道老六的手段,如果他能真心帮朕,朕自然是不会亏待的,也罢过些日子看看情形再说吧。”
杏贞知道不可再劝,当下笑道:“一切皇上心中有数,奴才只是随口一说。”
咸丰抱着杏贞的娇躯,只觉得小腹间越来越热,低声在杏贞耳边呢喃道:“兰儿,好不容易等你出了月子,今日就侍寝吧。”杏贞心中一惊,低声道:“皇上,奴才这才出的月子,只怕……”才说到这裏,她的红唇已经被咸丰给封住,随后便身不由己的上了绣床,跟着便是漩旎无边的春色荡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