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贵嗯了一声,昨夜原本还担心北殿兵会拼死力战,但最后发现北殿军根本没有一战之心,除了北王府的北王心腹抵抗激烈外,其余各门守军无不都是望风而降,三万余名北殿兵马投降的就有两万多人,北殿将官中自北王韦昌辉以下战死十多人,北殿尚书张春厚、谋士刘乃新等数十人归降,天京的北殿势力已经不复存在。
而天王府也是死伤惨重,洪氏一脉自洪秀全以下几乎被屠戮一空,除了洪仁发和幼天王洪天贵福不知所终之外,就连不少洪氏外戚也被屠杀,剩下像锺芳理等洪氏亲族在锺芳理被逼自刎之后,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被人秋后算账而闭门不出,自此天京城内的天王势力也是一蹶不振。
加上之前已经被北殿屠戮太甚的东殿势力和翼殿势力,一场天京事变之后,人们惊奇的发现,天京城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而西王的强势回归似乎便是要填补这个真空。
随后西殿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后续计划,恢复天京秩序,改善军民百姓民生,制造舆论态势,消除天京事变的影响等等。虽然每件事都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但好在苏褔省有自己完整的行政体系和强大的军事力量作为保证,同时还有雄厚的资金作为后盾,一切事物都在按着事情该有的样子发展下去。
西王进入天京城的第三天上,西王率领天国文武百官以及众多的军民百姓一共上万人在天王府外的广场上为天王和东王举行了隆重的祭天葬礼。随着洪秀全的落葬,天国似乎翻开了新的一页篇章。
天京下关幕府山脚,这幕府山曾今见证了当年鸦片战争的耻辱,英军正是在这裏实施了登陆,随后扬言要攻取南京,最后才逼迫满清签订了《南京条约》。
天色已经渐晚,从幕府山远眺长江,落日余晖之下,一艘艘来往于上海、镇江和天京之间的货船络绎不绝,天京被西殿纳入怀中之后,还代表着西殿彻底打通了长江的黄金水道,从上海到内陆各地的商业、货运可以通过太平军掌控的长江上海至武昌段实现航运。在武昌的宝庆商会何元伦等内陆商号和朱昌龄、魏鹤林等在上海的商号终于实现了生意上的往来,是以长江水面上出现了如此繁忙的景象。
紧靠幕府山脚下的江边水面上,一艘较小的乌篷船停在此处,天黑之后船上也没有灯火,船上两人正惊恐的望着江面上的来回巡弋的西殿武装哨船,这两人正是从天京城化妆走脱的洪仁发和洪天贵福。
“阿叔,我们能到武昌去找翼王么?”
“我不知道,翼王那边看样子是去不得了,杨辅清也被西王剿灭,我们好像没地方可去了。”洪仁发没了主意,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西殿的船都是开往武昌去的,难道翼王早就和西王有所勾结?而杨辅清部早已经烟消云散,这时候洪仁发才发现最可怕的其实就是西王,他把两人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那我们去哪里?”
“不如我们去上海,转道香港,去投奔你另一个族叔洪仁轩!”
“阿叔,我见这些天西王都在派人到处找我们,或许我们回去西王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洪仁发赤红着眼睛怒道:“幼天王,你清醒点,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那个西王是不会容许我们回去的,你别看这几日他假惺惺的发布文告寻找我们,只要我们一露面必遭杀身之祸!”
“可是我们怎么到香港去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我们等到天黑顺流而下,先去上海,那边洋兄弟多,或许我们能混到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