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士兵虽然英勇,但受到清军步兵的火力压制,搭桥未成,伤亡众多。好在很快援军赶到,同时走运的是,碰巧发现围墙有个洞,是炮弹穿开的,工兵马上七手八脚的将洞挖大,人可钻过去。
于是联军从洞口冲将进去,杜潘上校第一个,其他官兵跟上。杜潘上校是个受士兵尊敬的人,他是法军情报官,本来不用带兵冲锋的,但他这次身先士卒,让联军情报部门饱受的指责也少了很多。
联军士兵们鱼贯而入,进入炮台院内,马上遭到清军士兵们的围攻,他们马上与守兵拼刺刀,展开惨烈的肉搏战。而在炮台另一端的围墙上,英勇的清兵还在射击,杜潘上校临时组织了十二个士兵进行还击,法军士兵的射术精准,而且不受嘈杂环境的影响,他们沉着还击,终于压制住了清军士兵的火力,随着进入炮台的士兵越来越多,清军的败势已经注定。
半个小时之后,法军旗帜在壁垒上飘扬,英兵也破门冲入炮台,并在最高处插上军旗。临近10点,炮台守兵节节败退,当几名清军将官被打死之后,失去指挥的清军终于崩溃,他们开始竞相逃窜。
但清军溃兵在外防线受阻,其中一些落入尖桩绊马陷阱,被自己设下的陷阱害死。整个炮台约600清军战死,仅有百余人逃脱,加上炮台周围清军营垒、堑壕阵亡的士兵,清军损失在两千人以上。阵亡者中有最高守将,佩带花翎,着红顶军服,右岸第一座炮台就这样陷落了。
事后荣禄辨认这位守将的尸体,认出此人乃是新任的直隶提督乐善,这就意味着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清军先后有两位直隶提督阵亡在联军手中。额尔金爵士闻讯后,也同样命人释放几名清军俘虏将乐善的尸首带回,以示敬意。
强攻给联军带来的损失也不小,四百多人的伤亡令格兰特大皱眉头,虽然这其中法国人损失的更多,这还是左岸炮台不攻自破的情况下的损失,要是真的硬攻强打,格兰特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损失出现。联军中也有很多军官负伤,柯利诺将军肩头被子弹打穿,要是这枚子弹再歪一点,柯利诺将军很可能成为第一个阵亡的联军高级将领,而拿皮耳将军非常骁勇,但很幸运的全身上下只有5处挫伤,也不算负伤。
鉴于法军损失巨大,英国人客气的公认法国人打得漂亮,法国人也承认英国人同样打得好。格兰特向友军致意,赞扬说:“法军将士,怀着第一个把军旗插上炮台高墙上的决心,表现得勇敢顽强,和我军官兵同时从缺口冲入炮台,为他们的伟大国家争了光。”
但是法英双方到底谁第一个把军旗插上炮台呢?按格兰特的说法,是年轻旗手查普林。他尽管身上3处受伤,仍高举所在的67团军旗勇猛冲在前,先于法军上到炮台最高处,挥舞军旗。吴士礼也称,曾见证那一“美妙的”时刻。最后英国人的说法被泰晤士报记者记录的照片戳破,虽然黑白照片上那名先插旗的士兵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手中的军旗明显是法军的军旗。
夺取了右岸第一座炮台和白河下游最后一座炮台,可谓大获全胜,大沽口主炮台已经完全暴露在联军的枪炮之下。刚刚早上9点钟,清军派了使者过来,他们要见英法两特使,联军答曰特使不在。
清军使者随即提出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希望双方休战一天,以便抬走伤员和战死者的尸首。要求获得同意,但时间仅到下午4点钟止,联军只同意给四个小时的时间。同时联军敦促大沽口炮台的清军投降,不过,清军使者当场就拒绝投降。
联军两帅、额尔金随即跟来,一同步入刚刚陷落的炮台。他们看到令人震惊不已的场面;处处尽是死伤守兵,臭味难闻。冲锋过后,刚刚夺取炮台,极度兴奋的随军摄影师毕托就摆好相机,对这些“绝妙的”战争场面,要从不同角度拍下。据芮尼医生说,他请求在完成拍摄之前,丝毫不要动现场,不把尸首抬走。历史上的摄影师们,凡出名者,都要展示战争的残酷性与野蛮性。
已到总结战果时刻。法军士兵115人阵亡,159人负伤;军官2人阵亡,11人负伤。170名伤员已全部送进设在新河当铺的战时医院。埃里松失去一位战友布朗凯,这位出身名门望族的中士长,是和杜潘上校一起攻占炮台时身中数弹牺牲的。英军伤亡人数比法军少一些,57人阵亡,82人负伤,其中军官22名。
大沽炮台接连三座配属炮台失陷,大沽口主炮台已经危在旦夕,清军是会死守还是撤退呢?联军的将军们还拿不准僧格林沁会采取什么行动,但他们还是做好了继续攻坚的准备,明天就会知道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