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很遗憾你不能完成任务了,你们将会被送回我们后方去,在那里成为俘虏一直到战争结束,放心吧,你们不会被虐待的。”那大胡子军官说完之后,就命令士兵将施密特押了下去。
施密特少尉和他的两名士兵被关在一间又黑又臭的柴房里,整个晚上施密特都无法入睡,三个人互相安慰到了午夜时分。午夜时分,三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柴房门忽然打开,几名手持火把的太平军士兵将三人带了出来,一名太平军上士对他们说道:“三位,我们奉命将你们带回南苑大营去。”
走出柴房,只见整个村落里陆续有很多士兵集结起来,排成整齐的队伍往西北方向而去,施密特知道他们是朝着天津城的方向而去的。
穿过村落,他们一直往西南方向而去,路过一片村外的石岗时,那名上士指着这裏隆起的数十座新坟说道:“少尉,你看看这些,他们就是原来这个村子的居民,他们遭到了你们联军的屠杀,剩下的人逃往南方再也不敢回来,这就是你们联军犯下的罪行!”
施密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坟头,急忙解释道:“上帝啊,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些事,我在通州的时候并不知道天津附近会发生这些事。”另外两名俘虏也表达了他们的遗憾和对死难者的哀悼。
那名上士哼了一声后说道:“这个我们知道,我们到来后已经查到是你们英军印度兵干的,我们会找他们算账的。”
施密特松了口气,印度兵和法军北非一些殖民地部队在入侵之后,从一开始的抢东西发展到滥杀无辜的做法,施密特是有所耳闻的,他觉得这些人已经丧失了人性,或许是他们在殖民地压抑太久的缘故,又或是这裏的居民很好欺负的缘故吧。
摸黑行走了数英里后,天色更加的黑暗起来,施密特被绳索牵着,身不由己的超前行走,忽然间身后的天际之上,一片片亮光照亮了身后的天际,伴着雷鸣般的声音,那一片片光亮擦亮了黑暗下的天穹。
几名押送他们的太平军士兵欢呼起来,那名上士很兴奋的对施密特说道:“看呐,那是我们的炮兵开始对天津进行炮击了,总攻马上就在炮击后开始,我们将会在天亮前从你们手中夺回天津!”
施密特等三人目瞪口呆的回头看着,那片密集的光亮不停的在远处的天际边闪耀着,仿佛是来自上天的雷霆之怒一般,隔着这么远都还能看到和听到,说明太平军的炮火很密集。这个情景施密特似曾相识,当年他们在克里米亚战争中,也曾经夜间炮击俄国人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当时施密特还是个中士,他在很远的骑兵营地也曾看到过这样的情景,只不过现在他们英军是承受炮火的一方。
那名太平军上士像炫耀一样喋喋不休的说道:“我们早在十几天前就派了很多侦查小队过来,天津城内外的军事部署我们早就侦查得一清二楚,你们的萨顿将军人很好,整个天津城内的居民可以自由出入,所以我们的侦查行动很成功,而你们派出的侦察队将目标主要对准了抢劫和杀戮,对我们的存在一无所知。”
施密特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羞愧和屈辱涌上心头,太平军处心积虑的准备对联军挥动刀剑,可笑他们还在通州为谈判而欢欣鼓舞,该死的贪婪,该死的盲目自傲,该死的战争!
施密特在内心裏盲目的咒骂着,但丝毫无用,在被俘的那一刻起,他已经退出了战争,他已经失去了荣耀和可能获得的褒奖,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龙骑兵徽章,但至少他保留下了自己的性命。
又走了半个时辰,天际的撒旦之火渐渐的黯淡了下去,施密特不知道那边战况如何,只能在内心裏默默祈祷通州的援军能在天亮后尽快赶到天津,而天津的萨顿将军和他手下的士兵能支持得久一些。刚才施密特估算了一下时间,太平军发起炮击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三点左右,这个时候正是联军士兵熟睡的时候,天知道夜间的突袭战中,萨顿将军能将他的士兵组织到什么程度。狡猾的太平天国军人,挑选了一个最令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发动攻击,这是预谋已久的,天知道战事会演变成什么样。但施密特确信一点,这一次似乎上帝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