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东南区的四老和麦李泽,便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李长生做法。法坛之上,应用之物俱全,多了一份罗盘,和一张宁城的地图。想要借助黄老茅山弟子的身份,寻找出茅山大印的气机,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黄老身上所修习的茅山术法,一旦有偏差,那么很有可能,气机不纯熟,一场法事下来,连个鸡毛都没找到。几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之上,面色严肃。刘老冷冷“哼”了一声,说道:“若是让我找到那个窃贼,非把他皮撕下来不可。”吴老倒是心静平和,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听李前辈的吧!”其余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九点一刻刚过。李长生迈步走到了法坛面前,燃起香火,朝正南之位行拜。几张符咒,被轻捻而起。他口中念动咒语,神色严肃。一股清风,缓缓吹了过来,直撩动手中的符纸。“呼”的一下,符纸瞬间被引燃,被放置在原先已经准备好的一碗清水当中。“风老……”李长生喊了一句。风老连忙走出,将那张宁城的地图,往法坛面前一摆,偌大的地图,将整座宁城标画得清清楚楚。李长生将清水含了一口,走到地图面前,“噗”的一下,全部喷在了地图之上。只看见一滴滴水珠,落在地图之上。刹那之间,似是有股力量,慢慢渗透进去一般,不到片刻时间,那被沾湿的地方,竟然像是被风干了一样,整张地图,变了个模样,没有一点湿润,却隐隐有种神秘的力量,藏在其中。“黄老……”“诶……”黄老应声而起,走到法坛面前,咬破手指。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在了一个干净的瓷碗里头。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李长生伸手拿起一把米粒,迎空一洒。法坛之上,两边的香烛,火苗“蹭”的一下,就直冲而起,腾腾的往上冒。那撒出的米粒,纷纷落在地图之上,似是形成了每一个坐标点。李长生用手轻轻一点,将黄老的鲜血,抹在了罗盘之上。手中拿着罗盘,往地图之上一放。罗盘的指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一时之间,众人目瞪口呆,连忙凝神细看。“黄老,你是哪里人?”李长生突然开口。“南方人……”黄老一怔,开口说道。“定离卦……”李长生话一说完,指尖一点,整个罗盘,似是被牵引一般,指针重新晃动。刘老、黄老、吴老和麦李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风老眉头一皱,心中暗暗吃惊,他熟悉占卜之术,自然是知道李长生所问之意。此乃占卜之术,以天干地支定方位,以外应之物,分辨卦象,例如一个人今日穿红绿的衣裳,可随机定卦,绿为木,定震卦,红属火,定离卦,再根据两物,重新起卦。此术需要占卜之人,对所学之术研究深厚,方可做到随心而起卦。这种灵机起卦的方式,是不确定的,并非说每一次都以衣裳,或是以出生地来定卦,主要定卦的方式,要根据占卜之人当日,心中所想而定。李长生今日起卦,便是以这种灵机的方式,随心而起。众人纷纷注目而视。絮乱晃动的罗盘,随着李长生的方位的确定,越发接近目标。一时之间,几人都精神为止一震。茅山大印的位置,就要被找出来了?只见指针从大幅度的摆动,渐渐变得轻缓了许多,随着李长生的慢慢的移动,坐标点似是越发变得清晰。最后,定格在了地图之上,一处荒废的工厂地。“这里……”李长生眉头一皱。麦李泽脸上一喜,说道:“找到茅山大印的位置了?”李长生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在这里,没错。”“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便去……”四老同声开口说道,一下子从椅子上面站起。几人欣喜若狂,原本还以为此次开坛做法,恐怕不易找寻出茅山大印,没曾想,李长生一出手,倒是简单得很。突然之间,李长生脸色一变,目光瞬间变得有些凌厉,抬头望去:“等等……有人……”话音落下,猛然只听见“呼”的一声,狂风似是不知道从何处吹来。法坛之上,烛火瞬间摇曳起来,火苗子在狂风之中,似是随时要熄灭一般。一股冰冷的寒意,似是泛上了众人的心头。“怎么回事?”似是感应到周围空气有异象,四老脸色也骤然一变。整座法坛,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像是有磅礴的力量,将法坛笼罩住一样。四老都纷纷吃了一惊。莫不是开坛做法,被人发现了?这可是李长生亲自做法,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破坛?黑暗之中,半空之上,似是有无限的黑气聚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狰狞的面容,从朦胧的黑气之中显化出来。“什么人?”李长生面色一冷,抬头朝着黑影看去。一股强大的气势,从黑气之中发散出来,空气之中,传出了“桀桀”的怪笑声:“李长生……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茅山大印,是你偷走的?”李长生冷哼一声,开口问道。“不错……是我……你又能如何?”话音落下,黑影骤然出手。只看见磅礴的力量,似是凝成无尽的威势,以横扫千钧之力,瞬间从半空之中砸落,朝李长生而去。李长生整个人吃了一惊,连忙向后一退。他的身形移动快捷无比,黑影的威势根本伤不到他。“轰隆”一声。整个法坛,一下子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砸得粉碎。强大的冲击力,朝着四面八方震荡而开。四老脸色一变,连忙护住麦李泽,几人同时向后退去。半空之中,黑影发出了大笑声,没有多说一句话。弥漫着的黑气,像是渐渐散去。“来了就想走?”刘老一怒,作势就要冲上去。“别去了……一道残影罢了,你伤不了他。”李长生连忙开声阻止。不到眨眼间,黑影便又消失,整个屋子里,静悄悄一片。一时之间,几人怔在那里,似是掉入了冰窖之中,头皮发麻,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