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气力倒是不小,不亏是个妖孽,可惜,就凭这样还不是你家小师叔祖的对手。”易流云扭了下脖子,手中刀剑一震,满脸冷笑。
到了如今,他占尽下风,依然不忘讥讽罗海禅。
唯有对方真正的暴怒,实力尽出,才能于险中觅得一丝生机。
罗海禅是个孤傲的性子,向来跋扈惯了,如今被易流云两三次奚落,再也忍不住,厉喝一声,“闭嘴!”
手中赤练长剑横空一击,这一斩击不比易流云之前使出的虚空剑气,而是如同一道赤炼巨蟒,扭曲而动,择空而噬,只是一个错眼,二十二分之一个呼吸间隙,便闪现至易流云的左臂前。
易流云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的剑气竟然蕴含了火之力,还未曾近身,炙热的火气就已扑面而来,额前发丝都烧焦无数。
“好剑气,还不够看!”
易流云身子一卷,也不待剑气临身,就如同陀螺般飞速旋转,刀剑舞荡,硬生生与这蟒蛇般的剑气撞在一处。
嗡!
这一次,一声断金之声清越而响。
易流云倒飞而出,又一次重重的摔落于地。
片刻之后,他又站了起来,周身无碍,这寻隙步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绝学,旋转之间,卸去了那蟒蛇似的剑气大半力道,只是剩余的气劲也不是易流云消受起的,只是有那“天桑木种”,一个轮转就能悉数痊愈。
只是低头一看,手中的刀剑都断了。
易流云眉头皱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能凭仗的?”罗海禅冷冷的一喝,手中长剑平举,身形一纵,快如浮光掠影。
易流云但觉眼前一花,罗海禅已然闪现于身侧,随意一剑,又是一道赤练蟒蛇似的凶悍剑气。
易流云就地一滚,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那一把太玄剑,持中一记猛烈的劈斩。
这一剑漆黑无华。
却毫无声息的将那蟒蛇似的粗大剑气一分为二。
“嗯?”
罗海禅冰雪般冷漠的面庞上第一次现出了讶异之色,能够将他的赤练剑气劈开,非大力不能为之,这气力至少也得有一万斤之上,又或者是法器一流,才有可能做到。
但易流云横剑而立,手中的长剑漆黑无华,不见一丝强大的气息,倒更象是一柄凡铁。
易流云将罗海禅讶异的神情瞧的分明,冷笑一声,屈指一弹手中太玄剑刃,出言讥讽,“妖孽,你始终是个畜生的秉性,使来使去,始终是这些手段,看来你不过尔尔,寻常的很哪!”
罗海禅一再被讥讽,就是泥塑的性子也要爆发了,何况他本性孤寒,蛇一样的阴毒。
“好,就凭你这一句话,今日必死无疑!”
生平第一次,罗海禅被人彻底激怒,双眸之中怒气如火烧灼,清晰分明。
要的就是这效果!
易流云心头一喜,口中却说,“慢来慢来,你手段寻常,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头,不如这样,你我再比试一招,一招间分个生死,输了的人若还有命,便自己捏碎那救命玉符,滚出阳武幻境,若是死了,那就是他活该倒霉。”
“依你!”罗海禅冷言相望,就要动手。
易流云此时又摆手,“慢来慢来,到底是一场生死较量,也总得有些彩头,你该告诉我,因何击杀我,听谁的蛊惑。”
罗海禅也不废话,只从怀中取出了两样东西,扔于地上。
易流云侧眼一瞧,那是两枚淡黄色的玉质碎片,与自己击杀王兽后于隐秘修炼石窟中得来的玉石碎片一模一样,当下心裏就明白了七八分。
“我没功夫和你废话,赢了,东西你拿走,输了,王兽藏匿地图留下。”罗海禅举剑,长袍无风自扬,猎猎作响。
“好,难不成我还怕了你?”易流云大笑一声,身子却朝后倒纵了四丈开外,落地之后却淡淡的说,“我听闻流云宗有一件隐秘,始终不得答案,那便是有人说你是人生的,还有人说你是妖生的,罗海禅,今日我若赢了,你又侥幸不死的话,还得告诉我你到底是人是妖,抑或是人妖?”
这一句话恰如一蓬火药落在烈酒之上,罗海禅整个人瞬即暴怒。
他头顶的发髻无声崩裂,一头黑发上扬而起,根根竖立,一双冷冽的眸子忽然变作赤红,唯独眼中一点瞳孔如阵细密。
“易流云,你是真正作死!”
罗海禅蓦然身躯消失,就象是瞬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易流云心头警觉,一时福至心灵,抬头一看,一个枯瘦的身影正凌空而起,如蝙蝠般悬于十数丈之上的高空,一袭宽大的肥袍遮蔽天光,无穷凌厉的剑气于其体魄之上溢出,狂舞飞扬。
这一个瞬间,易流云心头产生一股强烈的错觉。
仿佛这凌空而起的不是罗海禅,而是一头足以吞蔽江河的大蟒。
罗海禅厉喝一声,剑急速的劈出了两剑。
虚空乍起两声凄啸。
易流云心头一惊,但四周却毫无反应,可就在此时,阳傀的声音在耳畔急喝,“速退,向左三寸!”
但易流云的反应到底慢了一丝,左臂剧痛,飙升出一道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