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是二人交锋以来,他明明实力能够将对方斩杀一千次,却始终被那小子的狡猾阴谋耍的团团转,自己就犹如一头被牵着鼻子的牛,任凭对方主导交战的发展趋势,这让他觉得极为窝囊。他长河剑主雄霸一方,称尊三十六洞天散修,向来居于数万修玄者之上,呼风唤雨,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越想越是愤怒,手中紧握的那一把中品法器大剑也泛起一阵阵惊人的力量波纹,随时要破空斩击。
可此时易流云却忽的扔过来一方玉牌。
长河剑主眉目一皱,先是条件性的退后一步,旋即有些恼怒自己的反应,才用大剑抵住那飞来的玉牌,横于眼前观望。
玉牌之上写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流云宗。
果真是流云宗的嫡系弟子!
长河剑主不是没见识的人,一见这玉牌,便知晓了易流云所言不假,但凡是玄道十门的嫡系弟子,玉牌的质地以及其上的符纹是截然不同的。
“哼,你即便是流云宗的嫡系弟子又如何,这裏山高水远,是老子的地头,杀了你神鬼不觉。”长河剑主阴森着脸,咧嘴一笑。
易流云却叹息一声,“剑主真是怒火攻心,有失明智,岂不知我流云宗的嫡系弟子都有自保的秘招么?即便是阴玄境的高手想取我性命,只怕也要斟酌一二,免得到时伤了元气,回去后只怕剑主的地位不保啊。”
这一番话又说的长河剑主心头一惊。
玄道十门的嫡系弟子的确金贵,这些大门弟子少不得都有法力高强的长辈爱护,赐下一些威力强大的护身符箓抑或是杀伤力极强的一次性法宝,即便碰上阴玄境的高手,也能伤害其修玄的根本,造成长远的伤势,让对方隐有忌惮,毕竟阴玄境的高手都爱惜毛羽,哪怕躯体或是神念受到一丝损伤,都要花费不菲的代价複原,智者所不取。
更何况长河剑主贵为三十六洞天的三大巨头之一,本身所处的环境极为复杂,一旦受到损伤,回去后极有可能被另外两大巨头击杀抑或是被其余实力强横的散修取代,这一切都是极有可能的,三十六洞天生存极为恶劣,杀人夺位寻常事尔,就连他此时的剑主之位也是击杀老帮主取而代之的。
几番综合一分析,长河剑主倒还真有些忌惮。
他心思略有分散,就在此时,不远处,虚空忽的撕开一个大口子,一道漆黑深邃的龙形煞气光波纵掠而出,横扫天际,轰然骇烈。
直至此刻,长河剑主才幡然醒悟,“小子,你又使诈……”
但话音还未曾说全,那一道黑龙煞气波便撕裂空气而至,硕大的光痕足有十丈粗细,犹如一条逆龙转生,生生轰在猝不及防的长河剑主挡在胸前的巨剑之上。
轰!……
光气象是撞在峭壁上的浪花一般四溅,饶是长河剑主此时已然是阴玄第五层变化境的修为,也是吃了不小的闷亏,胸口气血浮动,一股暗伤酝酿成形。
这黑龙煞气波不比寻常,一旦被击中了不死也得重伤,即便勉力挡下,伤势之中也会蕴藏一丝淡淡的煞气,蚀骨伤魂,极难治疗,长河剑主吃了大亏,却只能催运全身气力,蓦然一声大喝,幽蓝色的巨剑之上蓝光冲天而起,锐利之气仿佛连天都能斩出一个口子,生生的将剑锋之上扭曲翻滚的黑龙光气一分为二,斩为两截。
“小子,纳命来。”长河剑主动了真怒,一而再的让他被一个阳武后辈欺诈,甚至因此中招受伤,这是他决计不能忍受的,此时就算易流云的护身法宝再多,他也全然不顾了,拼着自己重伤也要将对方先斩杀。
但藉着长河剑主抵挡黑龙煞气波的十分之一个呼吸光景,易流云已然处身于百丈之外的另一座山头,他依旧含笑望着长河剑主,口中却淡淡的说,“剑主,不觉得这话让我说出来更适合么?”
虚空炸裂,一道金色的光气当空坠落,均匀的洒落在易流云全身,瞬间将其包裹,化作一副合身的金色软甲,朴实无纹,却流淌着足以和长河剑主分庭抗礼的恐怖力量气息。
“现在,你还剩下一炷香的时间。”
身披金色铠甲的易流云浮空而起,额心间一只竖立金眼精光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