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门奇绝玄界的法门漏洞是不少的,但大架子是极好的,毫无方向上的偏差,后来人要做的只是细节上的修补,但这细节上的修补是最磨人的,但易流云自从明白了取道平庸,心静止水的道理后,对于真气以及境界上的修为倒再也不那般急不可耐,而是开始注重心境的淬炼。
心静若水,可观万物。
于是,他在研究谋师之余,常常会将咏脉异法那出来仔细斟酌,反覆推敲,但进展极慢,好在此时易流云对于十符纹都未曾掌握完全,因此,也不用太过担忧错漏的问题。
谋师本就有淬炼神魂的效用,而咏脉异法也是着重对于神识的气海,二者倒有不少的相通之处。
一连一个月下来,平安无事。直到这一天,有人捎口信给易流云。
易流云捏着送来的玉符,暗道一声“来了!”起身而立,纵飞向天道坛极南的一处山脉。
这一处山脉距离天道坛颇远,足有百里之遥,山脉上人烟稀少,即便有住户也大多是一些习练玄法的散修,本来也是,天道坛乃是东方修玄界圣地,散修景仰膜拜之所,这地界不会存在凡人,只有散修。
入了山巅,易流云远远的便见到一个双肩开阔的布衫男子蹲坐在一方巨石上,嘴裏叼了跟草秆,一头黑发束成的马甲迎风飘荡。
“刀疤兄。”易流云笑着打了个招呼。
男子这才回过头来,先是将嘴裏的草秆吐了,这才站了起来,抱拳还礼,“易兄弟,又见面了。”
易流云轻落至刀疤身前,与他并肩而立,错眼俯瞰这山巅的景致,悠悠的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每次见刀疤兄,你总是喜欢俯瞰山景,看来你与山有缘啊。”
“才见了两次而已,你对老子又了解多少?”刀疤倒是冷晒一声,将手拢在麻布衣袖中,不以为然。
易流云也不以为忤,话锋一转,“不知刀疤兄约我此来何事?想必是上一次在下的请求有回复了吧。”
“文邹邹的,你当自己是凡俗的秀才呐?”刀疤有些不耐易流云的说话方式,直接从空间袋中挑了跟牙签塞进嘴裏,淡淡的说,“正是,老子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跟你混?”
“哦,这样啊……”易流云有些意外,却也不深究。
反倒是刀疤没想到易流云如此淡定,反而让他有些吃惊,他直直的看着易流云,说道,“你都不问个缘由?”
“凡事必有缘由,我若事事都问,岂不是要累死?修玄已经够累的了,我哪里还有闲心给自己找旁的心魔。”易流云晒然一笑,倒是洒脱。
刀疤却竖起拇指,赞了一声,“有点意思,这性子老子喜欢,不亏是宰了血酬的人。”
说道此处,刀疤又叹息了一声,“其实。并非是老子不想和你混,你开的条件不错,很厚道,我这实力在猎魔司至多也就如此了,可是,我们散修和你们玄道十门的弟子终究是不同的。”
“不同?有何不同,都是问道而来,何分彼此。”易流云淡然一笑,望着悠悠白云,“大道的尽头,又何来散修与名门的区别?”
刀疤听闻此言,不由肃然起敬。
“有道理,易兄弟这一番话精辟啊,可惜,在猎魔司,你我属于不同的阵营,我若跟了你,不说别的,日后在散修中只怕就抬不起头来了。”
“还请赐教。”易流云一脸疑惑。
刀疤看了他一眼,不似作伪,这才将实情娓娓道来,“你来猎魔司的时日太短,很多事不明就里,在猎魔司,甚至是整个天道坛,都是泾渭分明的,散修弟子是一派,名门弟子是一派,虽然看似闲暇时各自为营,但真要有到事来,就是壁垒对峙了,你知道山海榜排名第七的鹤清尘么?他就是猎魔司散修的老大,此人手段毒辣,与名门弟子有仇,我若跟了你,他第一个不会放过我。”
“哦,还有这等缘故?”易流云微微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