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之上,距离大地足足万万里之遥的天际边缘,在这裏,罡风呼啸如龙,轻易都能将一个半步巅峰修为的高手撕成粉碎,强如初涉足神通法境的初期修为者,鼓足全部力量也只能勉强维持身体不被如龙的罡风击倒,仅此而已。
这裏是九霄,距离星域最近的地方,再向上千里,便能撕裂虚空,进入漆黑的星域内,那里,又是另一个战场。
唯有神通法境中期修为之上的至强者,才能够在九霄论道而战,因为在距离九霄无比接近的星域中,有他们凝聚毕生修为的宿命星辰指引,能够在罡风如龙的天际之中屹立如山。
同时,九霄也是一个战场,这裏是玄道十门的大佬们动手的地方,死了,就被罡风撕成粉碎,归于灰烬,活着,就撕破罡风,重新回归于宗门。
此刻的九霄正迎来两道霸烈的身影。
轰!
这是一道漆黑若永夜之光的深邃光带,光带显然是残影造成的影像,但每掠过一寸虚空,那些四溢如龙般的生猛罡风就会无声的粉碎,融为漆黑的光影之中,寂静无声。
这一道光影的趋势是笔直下坠的,掠过一个肉眼可见的清晰倾泻角度,尔后,意欲冲破罡风群,破坠而下。
可就在此时,极远处,一道同样浓烈霸气的金色光影轰然撕裂虚空罡龙,以更为锐利无匹的气势横冲直下,生生拦在那一道漆黑的光带之前。
轰!
又是一声堪比巨雷炸裂的声响,那一道黑色的光带蓦然收缩,化作一个黑袍覆身的中年男子,他有着一张冷峻的面庞,眼瞳深且修长,如似蛇眸,他负手而立,冷冷的望着对面,凶狠的说道:“聂狂人,千年不见,你胆魄不小,竟敢拦住本宗的去路。”
“哈哈!”那一记金色的光带轰然落于罡风之间,光影四溅,化作一个体躯昂藏的中年大汉,白净的面皮,眼神如炬,他右手提着一把淡黄色的长剑,左手则拐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先是大灌了一口烈酒,这才吼了一声,“好酒,黑天,当年老子就不怕你,如今怎会惧你?”
“不惧?哼,你千年不思进取,如今仍然是神通第四层的天神通境,本宗却已然是第五层身外化身之境,聂狂人,你拿什么来和本宗抗衡!”黑天蓦然大喝,声响惊烈,散溢于九霄之中无穷的罡气之龙纷纷被这一声厉害炸裂粉碎,天际一片缭乱,气流崩裂如刀。
“拿什么和你抗衡?”聂狂人不屑的一笑,又灌了一大口烈酒,尔后,将右手上的长剑高高举起:“就凭老子手中的裂魂剑,就凭老子不怕死的玩命,黑天,你敢和老子玩命么!”
这话说的霸烈,一千年前,谁人不知流云宗的狂云大剑尊聂狂人是出了名的疯子,一个人敢于越级挑战远比他强上数倍的强者,且每一次都会在险死还生中一次次突破境界,他总是会不要命的挑战别人,也总会在一次次不要命的挑战中跌倒再爬起,且越来越强。
东方修玄界,玄道十门,鲜少有人愿意对上聂狂人,在神通法境的高手心目中,聂狂人和器宗的疯子们一样,是招惹不得的。
黑天深深凝望了聂狂人一眼,冷冷的说道:“聂狂人,若在以往,本尊的确不愿和你这头疯狗拼命,可今日,那个姓易的小杂碎杀的是本宗的侄儿,本宗决计不会放过他。”
“那就是没得商量喽。”聂狂人的眼中闪过一道戾气,猛然低头,一口烈酒喷在剑刃之上,尔后,在用舌头舔了下剑锋,狞笑着说道:“来吧,黑天,过了这么多年,且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多凶猛!”
黑天的眼瞳急剧收缩,于其身后,一头长发呼啸飞扬,无穷的黑色雾气溢散而出,弥漫张扬,瞬间密布大半个天际,隐然有囊括九霄云端的迹象。
聂狂人的眼神也出奇的凝重,但眼瞳深处的狂热之色却是一丝不减。手中的剑也愈发的雄沉,沉金之色就如同侵染在无尽夜色中的月华,倍显清亮。
眼看二人就要产生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可就在此时,一个大笑之声遥遥传来,顿时消解了一触即发的凶恶战势。
“哈哈,好热闹的光景,这等热闹的光景又怎能少了老夫!”
天际一道刺目的金光乍现,笔直坠落于无穷黑雾之中,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轻易切开了黑色的布幕,刺眼金色光气的尽头,光影一收,化作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这老者虽然佝偻,但身材却是分外的高大,与聂狂人并肩而立,隐然还高出其半头。
“慕容千绝!”黑天宗主顿时惊叫出声,神色表情就如同一个被踩到了尾巴的大猫,顿失罗天宗黑宗之主风范。
“你,你……慕容老儿,你怎么会来了!”黑天宗主显然有些思绪混乱,他怎么也猜想不到,堂堂器宗掌教怎么会突然显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