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贾样抱起弘晋, 怒瞪年轻的夫人一眼, 连忙问:“主子, 主子, 您没事吧?”
弘晋苦着脸, 泫然欲泣:“痛, 好痛, 我的肚子好痛……”
贾样心中一慌,想也没想,脱口道:“来人, 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你敢!”金银楼的伙计听令上前,两个满脸横肉的婆子抬手挡开。伙计下意识后退,脚后跟一下子踩在贾样脚趾头上。
贾样痛的倒抽一口气, 抬眼一看婆子居然敢打伙计, 勃然大怒:“该死的!抓住她!”
“你们敢!你们知道我们是谁?!”
“我管你是谁!”贾样恐怕再碰到他怀里的小主子,抱着弘晋躲到柜台后面, “我告诉你, 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抓不误!”
金银楼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虽然这家铺子是当朝太子妃的, 掌柜也怕要钱不要命的贼人夜间光临, 便请一些会拳脚功夫的伙计,白天招揽客人, 晚上住在店里看铺子。
弘晋出宫前,庆德跟金玉满堂店的掌柜打过招呼, 东宫的大阿哥就是他们的小主子。金玉满堂店的掌柜想不明白, 他们主子为何对一个庶子那么好。然而,习惯听命的四位掌柜便觉得主子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在和弘晋搭话时便以奴才自称。
弘晋第一天去国子监,四家掌柜就带着伙计去国子监门口见过他,唯恐以后在街上碰见了也不认识。
小主子的人发狠话,金银楼的伙计不再客气,三两下把丫鬟和婆子全绑了,就抓踢他们小主子的妇人。
贾样见状,把他主子放在柜台上,出来朝妇人膝盖处一脚。
扑通!
双膝跪地,年轻的妇人尖叫一声,被抓住的婆子拼命挣扎:“你们死定了!”
弘晋冷哼一声,居高临下,道:“把她的嘴巴给我堵上。”小手一指,正是李四儿。
“你敢!?”李四儿大惊失色,脸上终于露出惶恐。
伙计扯了扯嘴角:“我敢,你能把我怎么着?”
“不要说这么废话啦。”弘晋一见门口围满了人,不想被人看笑话,“把她们送去顺天府。”
李四儿猛地睁大眼。
弘晋笑了笑:“看啥看?再看眼睛也没有我的大。我还以为能把隆科多迷得五迷三道的女人多漂亮呢。现在看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我额娘好看呢。”
“你知道我们是谁?”丫鬟和婆子停止挣扎。
弘晋:“知道啊,隆科多的妾啊,一个贱妾,居然敢踢我,哼,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们夫人不是贱妾,是老爷的爱妾。”婆子大声道,“我们老爷是皇上的亲表弟,佟皇后的亲弟弟,你敢把我们送去顺天府,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弘晋笑嘻嘻道:“我就算把你们全打死也没事。伙计们,把人送去顺天府。贾样,快抱我下来,我还得去上学。”
“顺天府估计不敢受理。”站在弘晋身边的掌柜小声提醒道。
弘晋脚步一顿,很是不解:“为啥啊?”
“屁大点小孩,这也不懂。”被伙计禁锢的婆子听见了,嘲笑道,“我们爷是国舅,夫人是爷最爱的女人,你说为何?为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得罪国舅?顺天府尹这辈子就到头了。”
“乳臭未干?”弘晋嗤笑一声:“顺天府不敢受理?小爷今儿就陪你们走一趟,竖起耳朵,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小爷今儿怎么把你们送进大牢。贾样,驾车。伙计们,跟在我后面。”
“有人去通风报信了。”掌柜乍一听玉茗轩的伙计说,小主子要在金银楼里解决“李四儿”,险些吓晕过去。稳住心神就把所有伙计喊出来,而他一直盯着外面,恐突发变故,坏了小主子的事,又伤着小主子。
掌柜注意到门口有个缩头缩脑的人突然不见了,顿时觉得不好:“隆科多是皇上的表弟,一旦他过去,顺天府和稀泥,小主子,搞不好这事就不了了之。要不要奴才去禀报主子?”
“不行,不能叫嫡额娘知道。”弘晋很怕石舜华和太子俩一起数落他,“你去找我四叔吧。”
掌柜眼前一黑:“小主子,四爷管隆科多叫舅舅。”
“啊?”小弘晋愣了一瞬,小声问,“我四叔喊隆科多舅舅?”
掌柜看到站在柜台上才比他高一点点的小孩,不禁叹气,装的像个大人,可孩子就是孩子:“四爷是隆科多的姐姐佟皇后养大的。”
“那,那你去找我八叔。”弘晋想了想,“如果还不够,就…就把我七叔也找来。我就不信三个皇子皇孙比不过一个隆科多。”
胤禩出宫建府,东宫送胤禩三千两银子的东西一事,金银楼的掌柜知道。盖因那三千两银子的东西皆出自金玉满堂四家店。
四位掌柜原先不知道付钱的小顺子是东宫的人,见八皇子来选物件,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就按照最低价卖给胤禩。胤禩不好意思,便主动说出付钱的是他二嫂,卖给别人多少也卖给他多少。
金银楼的掌柜见状,便认为八皇子跟东宫关系很好,而不像外面传言,跟东宫走得近的只有四皇子。
掌柜一听弘晋的话,立刻使腿脚最快的伙计去报信。
咣当!
胤禩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霍然起身:“弘晋出事了?弘晋能出什么事,他今儿没去国子监?”
“禀报八爷,奴才路上再跟你说,弘晋阿哥如今在顺天府。”
胤禩脸色骤变:“备马!”
“备车!”隆科多一听他的爱妾被个小孩弄去顺天府,怒火中烧,拔剑要杀人。然而,跑到门口意识到双腿太慢,就喊家人备车。
顺天府尹到衙门里打算泡上一杯茶,消消食再处理公务,可茶叶刚刚拿出来,衙役来报,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顺天府尹起身,满脸不快,“地陷了还是天塌了?”
“禀报大人,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