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塔尖恋人 绕樑三日 2683 字 1个月前

早上方文秀起的晚了点,来不及去晨跑,洗漱完换上衣服她这边刚摔上门,那边严丽华的门也开了,严丽华看着精神不太好,头发乱着,眼睛红着也不知道昨晚上她后来睡没睡。

方文秀估计她妈昨晚上是没睡成,被她刺|激着了,心裏有点小内疚,严丽华走过来把身份证递给她:“去把过户办了。”她说的理所当然,方文秀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妈的,她妈能直接过来找她,她觉得挺开心,以前她们母女一个屋檐下住着,她妈能半个月都不跟她说一句话。

方文秀接过来又理直气壮的说:“给我点钱。”她现在可真的是爪干毛尽,兜里一分钱没有。

方文秀的态度让严丽华脸上稍微松动了,回屋拿了一万块钱,拿了又想想姑娘不是丈夫,不能卡的太紧,于是又拿了一万出来递给方文秀,方文秀接了随便往包里一塞说了声:“我走了啊。”往楼下奔去。

严丽华张嘴叫她:“方文秀,我昨晚上跟你说的你别当我那是气话啊,那就是我的态度,这家门再进来个姓方的人你想都别想。”

方文秀哼哼哈哈的应着,到饭厅里抓了块三明治啃着到门口换鞋,严丽华不放心的追出来:“你要是敢把小杂种带回来,我连你一起掐死。”

严丽华恶狠狠的放话,方文秀一口面包憋在嗓子眼里,扭曲着脸看她妈。

“听见没有!”严丽华朝她振声吼了一嗓子。

方文秀不敢说她听见或者没听见,转身开门落荒而逃,大门在身后关上,方文秀在门口站了一会,听见屋里没动静了,赶紧扭脸把喉咙里的面包咽下去,端正了身体慢慢往院门口走过去。

关了门怎么打得鸡飞狗跳的都没关系,那是家里人,出了门那就不一样了,那得端着,司机给她开车门,方文秀面无表情的坐了进去。

到了公司,方文秀找来锺伟把严丽华的身份证和方远山的死亡证明还有身份证给他,交代他去办过户。

锺伟拿了东西一句话也没多问,连眼神都没闪一下就去了。

方文秀窝在办公室里接研究资料,上午开始有人来找她办事,方文秀把刘秘书叫进来,让她把人都挡在外面,有事都去找赵正生拿主意。

方文秀感觉公司里应该乱了一下,但下午就没人来了,她估计赵正生应该是把事都应下来了,但公司里的三个大头一个都没在她面前露面,看样子有些事还是要她亲自去走一下。

方文秀在办公室里把自己关了三天,公司七楼以下几个部门议论纷纷,猜测好奇满天飞,毕竟总部一两百多口子人,八卦是非之心人人都有,方文秀每天走楼梯间上下班,没有满足一点人民群众的好奇心,而公司的八楼整个高层大门紧闭,一切流言止于这裏,所有工作流程正常运转,到底是给了方文秀面子把场子镇住了。

方文秀起早贪黑熬得眼圈发黑,头发凌乱,终于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底气,周三的晚上方文秀接了一个电话,方远山的外室,方恒信他妈那边的娘家人到了,空中花园那边有两个保姆,一个照顾孩子一个专门做家务,方文秀当天带走的是照顾孩子的那个,做家务的留在了那里,打电话给她的就是做家务的那个。

方文秀本来还觉得这件事有点难办,但几天过后她忽然觉得事情或许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她如果只是方文秀那这事不好办,但她要是华山建筑的老板,那这事就简单的很,周四早上她把锺伟找来,给了他一个房产证。

方文秀说:“我爸的外室,我想你应该知道。”

锺伟站在办公桌对面点头:“我知道。”

“孩子我要,底线就是那套房子,屋子里的东西他们都可以拿走。人我一个都不见,也不能让他们闹到公司来,更不能闹到我家里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他们拿了钱和房子在这座城市里安家。”

锺伟没多说,拿了东西就走了,他现在已经渐渐把方文秀当做方远山一样来伺候了。

锺伟走后,方文秀坐在那发了会呆,终于起身走了出去,赵正生的办公室隔了半条走廊,外间也有个秘书室,方文秀刚一露面,秘书就站起来迎了过来说:“方总要找赵总吗?我进去跟你说一声。”

方文秀制止了她说:“不用,我自己进去吧。”

方文秀在门上磕了两声,听见裏面赵正生说:“进来。”

推门进去,屋裏面烟气缭绕,方文秀看了一眼他的桌面,上班才一个多小时,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半缸子的烟屁股。

赵正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抬头扫了她一眼,不太惊讶但眼里多少有点不一样的内容,方文秀没用他招呼在他对面坐了下,赵正生收了桌上的东西,叫秘书进来倒了两杯水。

赵正生点烟喝水,没说话,等着方文秀先开口,方文秀喝了半杯水,慢慢开口:“赵叔,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文秀少年丧父,家业难支,我别无它法,唯请赵叔鼎力相帮。”

赵正生没吭声,把自己躲在烟雾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他不是个喜欢说场面话的人。

方文秀从口袋里拿出个信封推过去,赵正生夹着烟拿过来抖开看了看,嗤笑了一声,问方文秀:“这是干什么?拉拢还是贿赂我?”

方文秀说:“赵叔,您跟着我爸爸打江山,二十多年共荣辱,您跟他是份厚谊,我跟您却没有,我拿不出别的只有这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这是你该得的。”

赵正生看着桌上的那张股权转让书,陷入沉思,半截烟烧到尾巴毫无知觉,后来他终于说:“你给我百分之十五,老孙和庄锦蓉那里你也这么送?打算把你爸爸的半壁江山就这么送出去?”

方文秀笑了笑:“我其实跟他们也没有我爸爸的那种深情厚谊。”

赵正生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手指敲着桌面,脸上带上了几分焦躁,片刻后他把信封往抽屉一收说:“行了,我知道了。”

方文秀站起来告辞:“那赵叔你忙,我先走了。”

赵正生点点头,方文秀转身往外走“方文秀。”赵正生在后面叫她,方文秀回过身。

赵正生说:“方文秀你这一代人不了解我们那代人的环境,人年轻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有些事过去了再去追究都说不出谁的对错,时间过得太快,二十多年了,越放就越没有勇气去碰,谁都有无奈的时候,你要往心裏记着,对你其实没有什么好处。”赵正生带着劝道的口气说出这番话。

方文秀觉得他是误会了,于是说:“赵叔,文秀虽说出身门第不高,但自认家教还是不错的,教养我的人从小就告诉我,君子坦荡荡,行事需俯仰不愧于天地,阴谋算计之事是断不会做的。”

赵正生磕磕桌面:“那你送我这个又是为了什么?”

“赵叔是出事以来,唯一真心帮我的人,你觉得我是谢你也好,拉拢,挽留你也罢,其实那裏面最多的不过是我以及我代表我父亲送给您的一份心意罢了。”

赵正生愣在那里,眼里有些震惊,后来他站起来,两手撑着桌面对方文秀说:“方文秀,华山建筑二十年前是从山沟里拉出来的一支民工队伍,发展到今天有上千人的规模,不容易,你做领导人要为这一千多人指引明确正确的方向,你要爱护那些为你拼命的人,你需承担责任永远要大于你享受的权利,希望你能明白。”

方文秀立于当地,郑重的朝赵正生弯下腰:“赵叔,文秀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