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轻歌回头看那边哐当哐当的侍卫,“坑挖好了吗?”
“挖好了。”侍卫拍了拍尘土,走开。
“底下铺满粗木柴火,待火势微小将熄后,将尸骨抬上去,并用白布盖上。”
一炷香时间过后,尸骨抬了上去,宛轻歌检查了一下骨头的排列和位置,将白醋,酒倒在上面,盖上白布。
宛轻歌退开,拍了拍手,道:“先蒸上半个时辰。”
云漠风后知后觉,“我以为你饿了,要生火做饭呢。”
宛轻歌说:“现在倒是不饿,不过等我完结了这事,你得犒劳我,你这桩案子啊,搞得我脑袋都快转抽筋了。”
“夸张了吧。”云漠风道:“不过犒劳那是必须的呀,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他指使人设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上茶和水果点心,让她过去休息片刻,等结果。
这个人待客还算周到。
时辰快到了。
宛轻歌吃掉最后一块水晶糕,冲那边嘟囔着道:“掀开。”
办案也不妨碍吃东西呀,唔。
摸了摸肚子,这待遇,再战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
过去打开红伞,阳光呈照出红色阴影,红荫洒落尸骨上,在手中的伞从上往下挪动,她弯身俯视担架上的尸骨,缓缓的跟着伞的轨迹,平行扫视。
开始侃侃说道:
“一本前人法医大家专著里写道:
检骨须是清明。先以水净洗骨,用麻穿定形骸次第,以簟子盛定。却锄开地窖一穴。长五尺、阔三尺、深二尺。多以柴炭烧煅,以地红为度。除去火,却以好酒二升,酽醋五升泼地窖内。乘热气扛骨入穴内……蒸骨一两时。候地冷,却去菅,扛出骨质。向平明处,将红油伞遮尸骨,验。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路,微;骨断处,其接续两头各有血晕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红活,乃生前被打分明。骨上若无血,有损折,乃死后痕。
即是说,人活着的时候被打,血液渗入骨质,会有血存在。红油伞吸收了阳光的部分射线,使我们的眼睛可以看到想看的事实。
左侧第三根肋骨这一处锐器刺伤,是死前或者说是死时伤,不是死后伤,并且死因很明确,乃银簪刺入心脏,动脉破裂出血而亡。”
记录者险些挥笔如飞,写到手都快废了。
最后满头大汗,问:“完了吗?”
宛轻歌手一摊:“完了。”
云漠风啧啧摇头,“请你来,果然没错。”
宛轻歌谦虚道:“因为我有一些经验,有段时间专注于读这一类书籍,固然知道得多些。”
“别谦虚了,我觉得普天之下,这事也就只有你能办到。”
“世子过誉了。”宛轻歌装谦虚,随后便道:“来,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说。”
“你刚才吃那么多,还没饱?”云漠风表示,这个瘦子好能吃。
宛轻歌毫不客气,一副要吃穷世子的节奏,“我第一次来东晓,你这个东道主不得带我尝尝鲜,好酒好菜招待着呀。”
云漠风接了她的招:“好的好的,今天你是我老大。请。”
云漠风对着那些属下,神情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一离开他们的视线,身边只有宛轻歌时,他又担忧又激动,又愤恨又落寞,情绪复杂得像个大染缸。
宛轻歌可以将案子和生活分得很清,可是,云漠风不行,特别是这个案子,不行。(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